格林和艾尼路一路疾驰,终于遥遥看见一座岛屿,两人落了下去。
东海,西罗布岛。
年幼的乌索普此时正卖力的拖着一个木桶,木桶中有少半桶的清水,正在踮着脚往比他个头还高的水缸里倒水。
这是一个简陋的屋子,虽然简陋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桌上放着一束还沾着露珠的野花,散发出顽强的生命力。
屋子靠里的位置有一张床,一个年轻的女人脸上一片苍白,但苍白中还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似乎在发烧。
“呼……呼……乌索……普,这些事情……妈妈来做就可以了。”
女人虚弱的声音传出,乌索普小小身影立刻跑了过来,脸上汗珠顺着鬓角滴下,但他一脸关切的看向床上的女人:“妈妈,你感觉好点了吗?”
班奇娜欣慰的笑了笑,伸手怜爱的摸了摸懂事的儿子头顶,强撑着道:“不用担心,妈妈已……已经好多了,多亏了乌索普的照顾呢。”
乌索普眼里含着泪水,他本就心智早熟,哪能看不出妈妈是强撑着病痛说来安慰自己的。
他没有反驳,而是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开心的点头:“嗯,妈妈很快就能好起来的,我一会儿就去医生家里,他说让我去帮忙抵药费呢,他真是一个好人!”
班奇娜又说了一会儿话,便虚弱的昏睡过去。
乌索普擦了擦眼睛,给妈妈掖好被子,然后毅然走出房门。
“今天一定要想办法从医生那里赊到药,就算以后千倍百倍的偿还也可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治好妈妈的病!”
坚定的呢喃了一声,乌索普迈步往村子另一头的医生家里跑去。
他没有发现,在身后的房子上面,一个男人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眼睛中的泪水不断滑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满脸痛苦,以及浓浓的悔意。
“怎么样?这就是你的决定?男人要自由的在海上闯荡?狗屁!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照顾不到,你也配说是男人,你的责任是什么?是抛弃妻儿自私的在大海上享受自由吗?”格林满是讥讽的话语不断在耶稣布耳边回荡,让他眼里的自责浓的几乎化不开。
“不!怎么会这样?难道她们不会联系我吗?这种事情我……”
格林讥笑一声打断他:“你打个喷嚏就能解决是吗?如果不是我把你带过来,告诉我,耶稣布,你要多少年之后才会回来?十年?还是二十年?”
“你的儿子,那个几岁的孩子都要比你有担当,自由的海贼?呵~笑话!”
耶稣布无力的跪在屋顶,双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手心,鲜血滴落在屋顶上。
此时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狠狠捏住了一样,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就像是对方说的,如果不是这次对方带自己过来,那自己原本的打算是多久回来?十年?呵呵,十年显然不够,不够自己在大海上扬名,不够自己自由驰骋在大海上感受自由的气息。
他犹如行尸走肉一样翻下房顶,落地时一个踉跄摔了一身的泥土,甚至视若生命的火枪都不知道丢到了哪里,但他一点也顾不得,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门,伸出颤抖的手。
“嘎吱~”
房门轻轻的被推开,耶稣布看着床上那个病重的女人,愧疚的感觉立刻充满了胸膛。
缓缓在床前坐下,耶稣布的眼泪再次流淌下来,他伸手抓住眼前女人的手,因为发烧而变得滚烫的手心像是把他的眼睛都点燃了,变得血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离开的……”
痛彻心扉的沙哑声音响起,耶稣布愧疚的想要给自己几巴掌,眼前这个女人到了这种程度都不愿意打扰自己,不愿意打断自己的梦想。
而自己是如何做的?自己在享受自由,在享受名声带给自己的虚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