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低头一看，两脚踩灭，将柴放进灶间。
“你把骂人药吃了吗？我在想咱女儿的事。你说你，看自己的啥东西都是好的，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要是早点订个亲事的话，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前一两年订好好亲事，咱出了这事，女婿家能不帮忙？你看看，现在，咱连窝都卖了，住到了这烂窑洞。”
“人前头的路是黑的，我咋知道你的好大儿出了这种事？你要是早知道的话，你咋不做主？就连儿子包的那个工程，你也到处和人夸，说儿子是个有本事的。现在，这工程烂包了，你咋不出去给人夸你的好大儿了？”
听到父亲在厨窑吵，院中的水芙蓉喊：“爸，快出来，桶里水快满了。”
是，这要是抽了水管，再用嘴抽，就有点费力。
水老头出来换桶。
现在，这桶不缺。
都是儿子承包工程用的乳胶桶。别的不说，就说这桶，那多的是。卖给镇上的小店，一担15元，他们卖25元。
别人家缺，自己家不缺。村里许多人在自己家买。有些关系好的，10元一担就卖给他们了。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自不能赚太多钱。
两担桶换着挑，这抽出来的水是跟得上的。
“嗯，我看着这傻子就生气。这傻子还不如咱村头那个瓜子娃，人家虽说是精神病，能给个帮个忙。我真想一巴掌把他打死，白白浪费粮食。也不知道他家人知道不知道人在咱家。”
“爸，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又得花钱看病。咱晌午和我妈咱三个人一起去逛集，买新衣服。”水芙蓉知道，一说钱，自己的父亲就会心疼。
“不行，人都走完，我怕这傻子把咱家给偷了，让你妈停在家里看家。”
水放了四担，瓮放满了，开始摆八仙桌吃饭。
“你洗脸，洗了脸吃饭。”水芙蓉端了一盆洗脸水对卫骏青说。
这傻子围着这洗脸盆看了半天，这才摆毛巾洗脸。
水嘛，就是父亲洗过的水，香皂用的水有点脏。这傻子，不会以前是生活在大户人家的吗？对了，现在没有大户人家那一说了，肯定是城里的。要不然，谁会没事跑到那终南山上去逛？
还是花钱去逛，叫什么旅游，一听都是有钱人，摔死他活该。花钱爬山，你就比我们有钱。我恨你就对了。你看我们，天天砍柴，给钱让我爬山我也不去。
花钱旅游的人都是傻子，从自己住腻的地方去别人住腻的地方去逛。
闲的蛋疼！
“吃饭了，看我妈给咱做的啥饭？凉拌菠菜，白萝卜，洋芋丝丝。”
水老头喊：“过来坐，客人。真是个傻子，也不知道进去端饭出来。”
“爸，不说了，不说了，也没有多少，我端了就行，吃了饭，咱开车逛集。趁早去趁早回，回来了还要去砍柴。这一车柴砍好也得些功夫。”
“行，砍柴时，把这傻子领上，咱也多个帮手。”
“爸，他伤没好，干不动农活，再说，你不想那赎金了？”
卫骏青过来，坐下，看着这一桌子饭，皱眉：“你们就吃这饭？没有肉吗？你们吃这东西不饿吗？”
我X，真想打他，水老头骂：“爱吃不吃，饿你三天看到屎都是香的。”
出于男人的尊严，他家的饭菜被人说不好，有点这是给人吃的吗那种意思，水老头听到就自卑，就生气。你给我们家做什么贡献了，还这样挑三拣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