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中向前两步,拱手道:“李贤弟,你可来了!”黄学礼不甘落后,也上前行礼。
李子园回礼,问道:“你二人怎的还在这里,没有出发下南洋?”
陈道中摆摆手,说:“不急一时,现在去了也是要等到开春。贤弟吃了吗?今日我请客。”
“陈兄说笑了,到了南麂岛上,哪有让陈兄请主人的道理。等下要罚酒的啊!”
陈道中赶紧拍了自己的嘴两下:“是为兄口不择言了,该罚,该罚!”
跟二人寒暄完,李子园向后面的一众自己人拱拱手,然后招呼大家一起去宴饮。
地点还是锦香楼三楼包间。酒过三巡,还是李立先挑明话头,说起了正事。
“火炮太贵了是吗?”李子园食指敲击着桌子,看不出喜怒。
陈道中摆出一张苦瓜脸:“正是。稍微大一点的炮,一门押金就上千两,压力实在太大了啊!”话头已经开启,他倒是可以尽情“真言”了。
李子园摇摇头,说:“这种火炮生产成本高昂,技术要求也高,真的非常难得。其实我们也有廉价些的炮,而且可以出售喔~”
“?”陈道中一下子卡壳了,李子园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知道先前佛郎机人在广东沿海肆虐时用的炮吗?咱们都称呼那个炮叫「佛郎机炮」。”
听李子园提起这个,陈道中算是有些明白李子园的意思了,他顺着说道:“贤弟是说你这里也有佛郎机炮?”
“然也!”李子园大点其头,“佛郎机炮操作简便,射速也快,最关键的是,有它便足以让那些海盗们认识到点子的扎手,想要玩命前就会好好掂量一下是命重要还是财货重要。”
陈道中一听李子园净挑好的说,感觉里面有坑,又问:“不知佛郎机炮与贤弟的火炮相比,哪个更厉害?”
“这不好说!”李子园正色道,“我的炮主要用来对付防御厚重的敌人,比如城墙、城门之类,或者佛郎机人的战舰。而佛郎机炮主要对付的目标是人员、商船。你要知道,在南洋航行的大部分船只都是商船,先前佛郎机人万里迢迢来到广东沿海的几艘战舰都被官军消灭差不多了,想碰到他们也有些困难。”
“若是碰上了呢?”陈道中追问。
“若是碰上了,以你们座船的厚实程度以及惜命程度,用什么炮都打不过,除非你们不计伤亡与之对轰,轰到他们胆寒,主动退缩。否则还不如分散逃跑。”
“但是——”李子园又用这一招吸引别人注意力,“见到你们有炮,那些想白捞一笔的佛郎机商船恐怕就要思考一下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好处了。”
陈道中略一思考,问道:“不知贤弟的佛郎机炮售价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