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棋。”
“区区五子棋还能难倒你?”沮授哼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与侯爷对弈,你都让了那么一两步。”
“公与啊,此事,看破不说破!”
“这侯府上下,数你心眼子最多。”
“比起咱们侯爷来,在下可不敢认啊!”
说完,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沮授坐在荀彧对面,寻思道:“这五子棋不过是小孩子玩的,你至于想这么久?”
荀彧白了沮授一眼,没有说话。
沮授微微一笑,探出身子,低声道:“你是在想如何给侯爷备贺礼吧?”
荀彧抬眼看向沮授,开口道:“你想好了?”
“我刚从赵云那边过来,听说军中好些将领都在琢磨这件事情……”
“看来你们已经想出办法了。”
“所以这不来听听你荀彧的意思么,”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不行!”
沮授颔首道:“的确,没有侯爷的军令,擅自出兵北上,此举乃大忌!”
“那若是让侯爷亲自下令呢?”
“什么!?”沮授一愣,诧异道:“荀彧,你可有法子?”
荀彧抿嘴一笑,没有说话。
“嘶——”沮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办法?”
“那这贺礼可否算我荀彧一份啊?”
“那是自然!”
…………
“主公,主公!”
袁绍眉头紧蹙,一脸不耐道:“许攸,何事如此慌张!”
“主公大喜啊!”
“大喜?”袁绍眉头一挑,问道:“喜从何来啊?”
“张昊那厮要在洛阳大婚,还不是喜事?”
袁绍大怒道:“许攸,你怕不是昏了头了,这是他张昊的喜事,跟我袁绍何干!”
“主公,张昊那厮在洛阳大婚,闹出的动静可不小,这对咱们来说可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啊!”
“你是说,趁着张昊大婚之时,咱们挥师南下进攻洛阳?”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许攸,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说来!”
“主公,属下有一计,趁着张昊大喜之日,咱们挥师东进!”
“挥师东进?”
“不错,”许攸狞笑道
“咱们与洛阳不过一河之隔,张昊大婚,必定会对咱们严加防范,咱们便可趁机往东,绕过怀县,直奔兖州,只要咱们进入兖州境内,便能与曹操合兵一处。
届时,主公便能再邀各路诸侯讨伐张昊,主公手里握有六万大军,不怕他曹操和袁术不听话。”
袁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心中仍旧有些疑虑。
毕竟之前的酸枣之盟在联军大败后便土崩瓦解了,最后的结局是曹操得兖州牧,孙坚得扬州牧,袁术得豫州牧,而他袁绍自己,可以说半点好处没有捞到。
就算自己去到了兖州,恐怕也难以将曹操和袁术拉拢到身边来。
退一万步来说,
就算曹操和袁术心里是不满张昊的,但张昊坐拥四州之地,又在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无论是从大义上还是从实力的角度出发,
此时与张昊为敌,属实不是明智之举。
许攸见袁绍眼神飘忽,脸色更是阴晴不定,便知道自家主公心存犹疑。
“主公,”许攸说道:“张昊毕竟是黄巾出身,虽然坐拥四州之地,但也都是重兵相胁,那些个世家门阀苦张昊久矣,若主公能够振臂一呼,相信不少人会站在主公这一边的。”
其实许攸所言,并非全是虚言,至少在世家门阀这一点上,是说准了的。
张侯爷在掌握冀州和青州后,便大力整治当地的世家门阀,将士族豪绅手里的良田几乎全部给没收了,然后通过州府和各郡官衙分发给没有田地的农民。
这样一来,
农民是有地耕种了,但士族豪绅的利益便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当然,
张侯爷此举,也的确是有过分的地方,
就比如有些良田并非是士族豪绅所侵占的,而是人家祖上承袭下来的,但也都被张侯爷一声令下,全部给没收了。
其实张侯爷也是很无奈,他也不想去没收本就属于人家的东西,可良田就那么点,根本不够农户去耕种的,要想耕种,就只能去开荒,
可开荒所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都不是一两个农户能够去解决的,这需要当地官府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规划,
举个简单的例子,
一些荒地,有很多碎石子,农户需要先将碎石子从地里筛淘出去,然后再翻地,翻地后也不能立刻耕种,还需要去肥地。
肥地需要用一些动物的粪水,再用水去湿润,让土地充分的吸收养分和水分之后的第二年才能去耕种,第一年的耕种必然不会有太好的收成,
那么农户劳作了一年,又没有好的收成,施政的府衙必定会给农户发放粮食去养他们,一来二去,得等到第三年或许才能有所好转,可这两三年的投入,府衙又得需要三五年才能收回来,期间的成本自然是不能光以时间计。
所以,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将州内所有的良田收到官府手里,再由官府分发给农户,让农户去耕种,收获之后,官府和农户获利。
说得直白一点,
以前的玩法是,农民没有地,得去士族豪绅的地里去耕种,收成之后,农户将大部分上交,剩下的只够糊口,而士族豪绅们再拿出一部分上交官府,剩下的也都是自己的。
而现在,就相当于官府直接和农户对接了,没有了士族豪绅这样的中间商赚差价,
所以士族豪绅的积怨深重,甚至有不少士族因此落魄,不少豪绅因此一无所有。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张侯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