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抬眼看向帐中诸将,傲然道:
“以诸位之实力,又有两大攻城利器在手,三日内,洛阳必克!
待董将军拿下洛阳之后,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行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事,在座的诸位,封侯拜将指日可待!”
一听老者之言,在场的众将领眼神灼热,连呼吸都比往日粗重了一些。
老者的话听在董卓的耳朵里,就如同天籁之音一般,仿佛这大汉的天下,都将牢牢的握在他的手里一般。
………………
待副将高顺赶到城墙之上时,望着眼前的景象,一脸惊骇之色,口中喃喃道:
“攻城塔?”
悍勇无畏的董军士卒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向城墙,城内的冀州将士也在不断的向城墙上增兵。
双方将士已经杀红了眼,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枪。
但董军士卒这边不仅有兵力上的优势,又有士气的加持,可谓是愈战愈勇。
反观冀州军这边,虽然个个骁勇,竭尽全力的抵抗,但逐渐有了颓势,不过还在苦苦支撑罢了。
周仓在城楼上,更是杀疯了,头盔不知去了哪里,头上的发髻已经有些凌乱了,手里的长枪击杀着一名又一名的董军士卒,
但是,不管他怎么杀,依旧杀不完!
看着身边的亲卫一个又一个的惨死在身旁,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
这种冰冷,就如同夏日里的寒霜一般,无比瘆人。
这时,一名悍勇的董军将领出现在了周仓的视野中,此人满脸胡渣,身着皮袄,虎背熊腰,甚是粗犷,在其手中不知死了多少冀州儿郎。
周仓面色一沉,随即奔跑向前,提起手中铁枪,一脚踏空,手举长枪,朝着眼前一名董军校尉当头砸下。
这名董军校尉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只觉一道阴影遮挡住了火光,当他抬头看去,铁枪带着风声砸在了他的头盔上。
“砰!”头骨碎裂,红白四溅。
周仓在乱军中左右横突,手中铁枪如猛龙过江一般,收割着一名又一名的董军士卒。
这时,一名亲卫抱着两坛火油在袍泽的掩护下冲到了周仓的身边,焦急道:“将军,火油!”
周仓瞥了一眼亲卫手中的两坛火油,又看向不远处的攻城塔车。
当即,
周仓接过一坛火油,朝着攻城塔车奋力一扔!
“砰!”坛子撞击在塔车之上轰然碎裂,火油四溅。
接着,又是一坛砸在了塔车之上。
“不好,是火油!”塔车之上的董军士卒闻到火油的气味之后,大为震惊,不由大惊失色,高声喊道。
紧接着,在一众董军士卒的惊呼声中,一支火把朝着塔车扔了过来……
“哗——”
霎时,猛烈的火焰瞬间席卷了整座塔车顶部。
随着火油的流淌,火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塔车的下方蔓延而去。
片刻之后,整座攻城塔车便被火焰所吞噬,塔车内的董军士卒被火焰灼烧、炙烤,发出惨烈的哀嚎声。
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就连城墙上的双方士卒都不由得放眼看去。
不知是谁,又扔了一坛火油过来,不知是力道太小还是故意而为,这坛火油并未落在塔车上,反而落在了塔车的跳板上面。
坛碎油溅。
火势很快便席卷到了城墙之上,最先遭殃的自然是董军士卒。
十数名来不及躲避的董军士卒在熊熊烈火之中翻滚嚎叫,有的跌下城墙,有的发疯似的扑向袍泽,将袍泽也拖入了火海之中。
一时间,
无论是董军士卒还是冀州老卒尽皆避而远之。
周仓见事有可为,随即接过一坛火油,提着长枪跑向下一处。
一路上,董军士卒挡道,周仓并不恋战,挥枪挡开敌军之后,便继续朝前奔跑,周仓身后,跟着二十余名亲卫,一些人手里抱着火油,一些人持刀护卫。
很快,便杀出了一条血路出来。
有周仓冲刺在前,众亲卫紧随其后,董军士卒竟未能阻挡半分。
周仓再次斩杀一名董军士卒后,将手中火油抛向不远处的攻城塔车,赶到的亲卫,也有样学样的将手里的两三坛火油扔了过去。
就在周仓想伸手去拿火把时,一名虎背熊腰的敌军将领,抢先一步将火把打落在地。
周仓眉头一皱,眼眸微眯,毫不迟疑的提枪刺去,却被敌将一杆长斧给轻松挑开。
“我乃上将段煨,报上名来,留你全尸!”
周仓被对方这一阻,本就焦急的他更是气急,不由怒骂道:
“直娘贼!”
话音未落,周仓便与这段煨缠斗在了一起。
后面的一名亲卫,见自家将军被敌将所阻,又见不远处的塔车源源不断的涌出敌人,
他一咬牙,高举着一坛火油朝着两丈外的火把狠狠了砸了过去。
这一举动,落入了段煨的眼中……
段煨龇牙欲裂,双目圆瞪,暗道不好,当即便要伸手去接。
周仓同样看到了飞来的火油罐,他又怎会让段煨如愿,冒着被其长斧所伤之危险,用肩膀朝着段煨的胸腹顶去。
段煨吃痛,伸出的手微微一僵,火油罐贴着他的指尖飞向了地上的火把。
“啪!”火油罐落在了地上,碎裂开来。
火油四散开来,油星穿过火焰,落在地上,火势顺着地上的火油席卷开来。
好在火油距离塔车尚有一定距离,并未对塔车造成影响,只是苦了周围的董军将士,被火焰笼罩着四散而逃。
段煨见此,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咧嘴一笑。
但很快,段煨笑容便僵在了他的脸上,因为他看到了刚才的那名冀州甲士正抱着一坛火油冲进了火海之中。
惊骇之下的段煨惊惧道:
“拦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