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板既像赌咒又像下注,就为了正是骆八九还是当初那个夯货。
随着隔壁吱吱啦啦的摩擦声响起,料子正式开始进入见证奇迹的时刻。
相比二老板跟王波,骆八九看起来倒像个局外人一般。
那边已经有阿弟开始跟二老板打听,薪水怎么怎么个涨法。
那架势就像是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更有好事的甚至已经迫不及待朝骆八九吹起了口哨。
就连跟骆八九站在加工厂门口一道抽烟的王波都忍不住问骆八九,他之前就是是怎么为人处世的,混成这个德行。
对此,骆八九只有一句话。
“天才跟庸人之间有壁。被孤立很正常。”
王波听得连连摇头,当然没有天真的把骆八九明显是装13的话当回事。
但当油切机的第一刀解完,那块料子被下完一个盖子之后,王波又开始怀疑骆八九刚才那句话。
因为料子第一刀不但爆了色,甚至就连种水都奔着正冰种去的。
就这,加工厂老板还啧啧有声的表示,这料子的种水越到下面还有极大的概率会再上一个台阶。
只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块黑皮料子爆的底色介于翠绿跟油绿之间。
也就是说油味若是再重那么一点点,这就是一块偏色的绿油青。
但即便如此,这块料子的价值也已经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正是因为这个表现,结合刚才观察的皮壳部分特征,骆八九此时才终于能够判定,料子是出自莫湾基场口。
市场上的油青料有一半是得自莫湾基的倾力贡献。
二老板早在安排的阿弟过去打探完料子的横切面之后,就灰溜溜的回店里去了,只怕后面就算喊破天他们也不会出来了。
而王波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
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频频拍大腿的动作却显示了他此刻的后悔。
骆八九觉得自己手上这块料子怎么说也是承了王波的好处,想了想开口说道:“王老板,你若是信我,中介店里那块帕敢料就不要下手。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拒绝了加工厂老板倾情挽留试图让他全部放成片的提议。付完切刀费之后,又给老板转了个一百八十八的彩头红包,这才打了辆车绝尘而去。
原地留下王波一会儿看看车屁股,一会儿又回头看看中介店。
可能是偷窥到骆八九走了,二老板忙着来到王波身边,“王老板,要不要乘胜追击,趁着这波好彩头,把那块帕敢料收入囊中?下刀必涨!”
今天就算二老板说破大天,王波也绝对不敢去碰那块帕敢。
骆八九的话言犹在耳,自己就算想当散财童子也不是这么个当法。
刚才他原本有些心动骆八九提出的合伙提议,结果就是因为这二老板在里面阴阳怪气的挑事儿,这才让他没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判断。
这会儿光是看见二老板就一肚子不爽,他还敢来撺掇自己买那块已经被骆八九判了死刑的帕敢?
想到这些,王波冷笑的看着一脸谄媚的二老板,“要是切垮了,能赔多少?”
二老板摆出一个无比正经的表情,“王老板说笑了。从事这个行当这么多年,买定离手涨垮不相干。这怎么还有赔钱一说呢……”
王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话都没说一句,转身就朝着路边的车子走去。
今天这一趟不但一无所获,还失去了一块绝佳的候选料子。
哪怕只是正冰种打底的油青,取成手镯的话,市场价值一条一两万差不多也是要的。
那么大一块料子,出成的数量还相当可观。
王波坐在车里,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只不过毕竟疼在自己身上,所以没舍得下重手。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但没能从骆八九得到切实的好处,还搭进去一块水泥皮。
如今,那个让人垂涎欲滴的莫湾基反而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他没有着急开车,坐在驾驶座上重新又点起一支香烟。
不行,这件事还不能就这么结束。
他是一个生意人,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这次一无所获没关系,市场上料子多的是。
自己还不能走,要继续找。
下一次不管骆八九说什么,他都听。
还就不信了,整个瑞利市场上就翻不出一块能让他扬名立万的好料子。
但是继续在姐告这边市场上应该也转不出什么结果了,前面几天他几乎已经把这边都转遍了。
王波烦躁的挠了挠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伸手掏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手上有新到的料子吗?”
“还是上次国门附近那地方吗?”
“好,我马上来,等我。”
王波说完,将手上抽了大半的烟丢出车外,二话不说轰着油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