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貌让也终于赶了过来。
女人看了一眼貌让越走越近的身影,开口说道:“我叫玛,老板可以称呼我玛姆。谢谢你救了囡囡,有机会欢迎去我们那边做客,让我们有机会表示感谢。”
一边说一边伸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骆八九点头,玛姆也不再过多停留。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两人算是完成了一整套完整的寒暄仪式。
不过这个这个叫玛姆的五六十岁女人,倒是让骆八九充满好奇。
因为不管是她的国语发音还是话里表述的意思,都跟国人的习惯并无二致。
可她明明是一个缅国人。
这个情况由不得骆八九不展开丰富的联想。
要是没记错的话,孙老头当时当也木西那会儿就是在帕敢矿区吧?
这俩人的年纪岁数,也不是完全对不上的吧?
这……有没有那么一两种可能……
一两种无比巧合的可能?
一想到那个令人激动的可能性,骆八九就不想干别的了。
但貌让已经走了过来,“夯哥,你没事吧?这些干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办事的。你看看多危险呐。这些也木西也就是在我们矿场,还能有个人的待遇。要是在阿坤他们家,怕是早就被活埋喽。”
“再贱也是命啊,你说是吧夯哥?”
“为了这些人能相对幸福快乐的活下去,我们也得努力才行。要不然他们死了都是白死。你不知道夯哥,那个阿坤,在他们矿场上天天想方设法折磨这些也木西……啧啧……”
貌让像个魔鬼一样,叨叨个没完。
中心思想就一个,没他们这些也木西就完了,活不下去,给矿区送人头的命。
说完,似乎是觉得骆八九兴致不高,未达他先前预期。
想了想又加码道:“要不然这样,等后面阿坤干这事的时候,我黛米摸过去看看?”
骆八九极为震惊地说道:“他不是疯了吧?这又不是奴隶社会,都什么年代了,还能这么无法无天?”
貌让撇了撇嘴,“咱能不这么理想主义吗,夯哥。这里是缅北!吃人缅北!不是你们幸福安逸的国内。为了活下去,他们巴不得有机会配合阿坤那个死变态呢。至少只要不死,多少还能得到一点好处费……”
说完像是怕骆八九不信,貌让又继续说道:“这种事隔三岔五就发生一回。不出两天,阿坤那边绝对有动静。到时候我偷偷带你去凑个热闹……不是……见证一下他有多变态!”
看着像一只只蚂蚁还在顶着烈日劳作的也木西们,骆八九对阿坤的敌对情绪,成功被貌让点燃。
尽管骆八九从没宣诸于口,但跟孙老头那亦师亦友的情谊,早已经深植于心。
这强烈的代入感,令他瞬间上头。
巴不得阿坤这样的人渣有多远死多远。
貌让笑得宛如一只奸诈的狐狸。
看着骆八九一步一个脚印走进自己的包围圈,仿佛已经看到阿坤夹着尾巴认输的名场面。
同时心里也对自己利用骆八九心软的弱点感到有些亏欠。
其实想想,貌让他们的处境跟这些也木西们并不存在本质上的区别。
都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舍弃一些可以舍弃的东西。
也木西们舍弃的是尊严跟安全。
而如貌让,日渐舍弃的则是他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