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转眼珠子,贵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就你自己?他们呢?”
骆八九不是个傻子,听到贵哥这话,不着痕迹地回答,“自己的事情自己办,哪能处处麻烦别人呢。”
有心撇清的意思显然让贵哥的表情好看了那么一点。
转身带骆八九朝里面走去。
这处院子占地不小,有三分之二的面积都盖成平屋。
推开门走进去的瞬间,鼎沸的人声扑面而来。
空气中充斥着汗臭混杂烟草的奇怪味道,每张木桌前都最少站着两个人。
昏黄的光线条件下,他们的表情看不真切。眼睛却像夜晚出没的野兽,反射着人世间的种种欲望。
骆八九一边跟在贵哥身后朝里面走,一边好奇的四下打量。
这里面的规模还真不小,光是油切机就不下四台。
显然是为印证他们赌石结果而准备的。
这些人有的穿着像是游客、也有的就是本地人打扮,脸泛油光眼神贪婪,真真现实中的百态浮生相。
如果不是自己亲自走这一遭,还真不知道。
这样的地方竟如此大受欢迎。
贵哥时不时回头看看骆八九。
见他一脸好奇加新鲜,不自禁流露出一种鄙夷。
没见识。
带骆八九一直走到位于最里面的巨大柜台前,冲站在里面的一个肥头大耳频频擦汗的胖男人开口道:“人带来了,验货吧。”
说完,扭头见骆八九不配合,没好气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不验料子验你啊?”
骆八九这才连忙将手上的两兜料子倒在柜台上。
胖男人虽然胖,但个头矮小。
那刚到骆八九肚子高度的柜台,差不多接近胖男人的肩头处。
见状,随手从身边扯过来一条凳子,抬脚踩了上去,好方便他能完整看到台面上的原石表现。
他随便一动,汗水就顺脑门而下。
拉起脖子上搭着的毛巾,一边满脸胡乱擦,一边开口问道:“老板准备怎么出手?”
骆八九以为他是问价,连忙回答,“这都是有表现的好料子,每一块表现价值都不一样,所以价格……”
一旁的贵哥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不耐烦的打断,“谁问你价格了?是问你用什么方式出手?直接卖给场子,还是你带着料子去赌桌上见真章?”
字面上的意思,骆八九能听明白。
他不明白的是,这两者对于他能拿到手的利润有什么不同。
柜台后的胖男人显然司空见惯骆八九这样的雏儿。
机械的重复,“卖给场子都是按照市场通货公斤价来,表现实在好,价格可以适当上浮,但有限;自己上桌对赌,只要对头选出来的料子,解开后表现不如你的,你可以拿走桌上双方料子总数的钱,钱由输的那方出。场子只收百分之三十的服务费。”
只收?
百分之三十?
这还没加掮客的那部分好处吧?
“不过,你这带来的基本都是切口料,要上只能上赌率最高的台子。单边三十万起步。”胖男人最后补充。
骆八九在心里快速权衡。
但凡他今天带来的有一块蒙头,他今晚也敢上场试试运气。
可三十万的试水代价太高。
骆八九摸不清楚里面的门道,不敢上来就玩这么大。
“那我不……”
卖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一旁的贵哥就开始劈里啪啦掰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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