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陆离一言难尽的看着林渊, 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教不了我，别人就能教的了我呢？”
“别的不说, 华国数学才能比老师你厉害的人应该没有几个吧。”这是陆离从之前得到的资料中推测出来的, 虽然林渊离开数学界这么久, 但是物理和数学某个方面来说也算是相通的，这样看来, 林渊的数学才能就算没有进步，但是退步应该很少。
林渊思索片刻，点点头。
“其次，这些能力比老师你强的人里面, 还有几个和老师你关系不好吧，如果我去了他们门下, 到时候要怎么和老师相处呢？他们会怎么看待我呢？”陆离说的林渊脸上一白，头一次后悔当年年少轻狂得罪了太多人。
“况且，就算他们能教我，又能教我多久呢，老师你知道我学的很快的，而且你能确定他们的人品都很好吗？老师你就不怕你曾经说过的那些学术圈中的脏污事发生在我身上吗？”这一问又让林渊哑口无言，因为他确实不能确定, 当然他直接忽略了以陆离的性格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有多低。
“而且我很喜欢老师教导我的方法, 别的教授应该都不是这样的吧。”
“我也很喜欢参与老师你的物理研究，要是我成了别人的学生，恐怕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参与实验吧。”
陆离每说一句, 林渊脸上的犹豫就加深了一分，然后陷入了沉思。
见他这样陆离暗暗松了口气，和林渊一起回到研究室。
与此同时，被陆离反将一军的魏平有些不甘心，本来他是想借着林渊不配教陆离给林渊一击重重的打击，他能看得出来林渊和陆离之间的师生情很深，被自己这样说林渊肯定会很难过，到时候他再让陆离变成自己手下的学生，以陆离的天赋能力说不定很快就会出成果，到时候他还可以借着这个师生名号蹭个成果，没想到这下全被陆离破坏了。
魏平眼珠一转，很快就想出了一个膈应林渊和陆离的好主意。
他可是知道京大的校长齐海山对于陆离饱含期待，之所以让林渊教授陆离数学，也是为了让他获得更好的学习，如果让他知道林渊其实是在让陆离帮助他完成物理研究，他会怎么办呢？
想到可能发生的结果，魏平笑了笑。
校长办公室内，齐海山诧异的听着魏平的叙述，脸色极为不好看。
如果真像魏平所说的这般，那他让林渊教授陆离的行为岂不是错误的，一想到陆离可能在林渊手下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齐海山怎么也忍不住，拔腿就往林渊的研究室方向走去，魏平拦都拦不住。
看到齐海山如此外露的情绪，魏平心中暗喜，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就算到时候陆离说什么他很喜欢做物理研究在齐海山看来也是一种他被林渊带歪了的表现，到时候林渊的结果可想而知。
林渊之所以还能安安稳稳的待在京大搞研究还是多亏了齐海山的帮助，要是没有了齐海山的帮助，他倒是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安安稳稳的继续待在京大搞研究。
齐海山迅速来到了林渊的研究室，见他和陆离坐在一起写着什么，齐海山敲了敲门，房内陆离听到了动静，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开门。
“齐校长，有什么事吗？”陆离诧异的看着齐海山。他注意到祁海山的脸色不太好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海山走进来左右瞧了瞧，然后盯着陆离刚才在写的资料看了看，脸色变得越发的糟糕。
他来之前本来还以为说的有些过于夸张，没有想到，陆离现在做的居然是林渊研究实验，这其中的深意可就不一般了，要知道陆离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而已，他在物理方面的知识储备还不算很多，但是既然他现在可以参与林渊物理研究，也就说明他现在的物理知识储备很充足，那这其中的意义就很明显了。
林渊说不定根本就没怎么教授陆离数学，而是让他一直学物理，好教出一个帮手来，想到这里齐海山面沉如水，显得脸色格外的阴沉。
林渊起身和齐海山打招呼，齐海山神情不善的看着他，林渊很快就意识到齐海山的情绪不对劲，有些困惑的问：“齐校长，怎么了？”
“陆离在你这里学的怎么样啊？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瞥了眼桌上的资料，齐海山沉声道。
“当然没有，陆离在我这里帮了我很多忙，而且他学起东西来特别快，不管是什么都能很快的上手。”林渊大大的夸了陆离一番，但是随着他的夸赞，陆离看的出来齐海山的脸色越来越差。
“这就是你让陆离这么早就接触高深物理的原因。”齐海山冷声道，“我之所以让你来教授陆离，是看中了你的数学能力，可是你现在做到了吗？”
齐海山说的林渊脸色一黯，没错，不管再怎么说，自己都不应该在课上夹带私货，他应该教授陆离数学，可是他却看 陆离物理天赋极佳，偷偷的将教授数学的时间缩短，让陆离投入进物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做错了。
陆离看林渊被齐海山说的一脸羞愧，刚想开口给林渊说说好话，就被齐海山一把制止：“陆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先不要说，听我说完，你要是还想说就让你说。”
“我以为林渊会好好的教导你，所以最近也没怎么关注你的学习进度，你就说你这段时间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在数学上吧，又花了多少时间在物理上。”齐海山叹口气，眼中满是失望，“你还记得去年七月的时候，你初次在imo上展露你的数学天赋，然后一举在美国数学会杂志上发表论文，虽然当时因为要验证数据的原因，论文被撤下来，但是之后等到数据验证完成就重新登上了美国数学会杂志，当时所有人都为你感到骄傲，也是那个时候我才觉得你不应该按部就班的在大学里学习数学，你应该接受更好的教育，我让你自己挑选老师，你选择了林渊，确实，林渊的履历在诸多老师里是最好看的，你会选他我虽然有点意外，但是也能理解。”
“当时你对庞莱猜想的证明论文我也看过，写的非常的好，可以看得出只要继续研究下去一定会得出结果的，我一直都在等，等你在林渊的教导下再接再厉，再发出一篇优秀的论文出来，可是你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沉寂，沉寂到现在，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一时半会松懈了，或者是思路卡住了，没想到你居然是把精力都放到了其他的地方。”
“陆离，你要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你的天赋很好，可是你所研究的庞莱猜想和林渊现在的物理研究都是极为耗费精力的东西，你没办法两头都顾全，你总要选一个你侧重的。”齐海山语重心长道，他是真的不忍心看着陆离两头都顾，到时候两头都顾不上。
毕竟林渊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当年也是想两头都顾的，只是最后还是不得不做出侧重的选择，只是他是选择了物理，现在他希望陆离可以选择数学，毕竟他的数学天赋实在是好，他真的不忍心让陆离继续荒废时间。
陆离刚开始听的时候感觉格外的沉重，等到听到齐海山说他根本没有精力两头都兼顾的时候更是感觉沉重，但是他很快就想起来他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他可是有系统在，时间教室可以让他的时间比平常人多出许多，怎么会没有精力兼顾两头。
只是说到时间教室，陆离有点心虚，他最近进时间教室的时间都格外的少，每次都是现实中的事做不完才进去，从来都没有主动的进去学习过，比起以前确实是懒散了不少。
“校长，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陆离垂首，低声道。
看着他情绪低落的样子齐海山叹气，他也不想这样严厉的说，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让陆离清醒过来，不能让他继续浑浑噩噩，否则他以后会后悔的。
“你还记得奥斯吗？”齐海山问道，陆离点头，他怎么可能忘记奥斯，虽然最近没怎么联系，不过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齐海山又问道。
“怎么样了？”陆离咽了口口水问道，他最近都没怎么关注奥斯，自然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他很快就要修完了大学的全部课程，现在已经参加了所有国际方面的重要数学竞赛，从无败绩，甚至参加了一些数学的学术研究，发表好几篇极具国际影响力的学术论文。”齐海山越说看向陆离的眼神就越发的恨铁不成钢，在他看来陆离的天赋能力绝对不比奥斯差，这个时候获得的荣誉按理来说应该和他不相上下，可是陆离偏偏在上了大学之后除了之前的庞莱猜想论文，没有一篇学术论文，这实在是不应该啊。
陆离耳尖通红，和奥斯一比较，他懒散了很多，别说论文了，上了大学之后他连竞赛都没参加过，虽说参加竞赛获得的荣誉并不算什么，但是他受到京大这样的照顾，却一点好处都没有带给学校，怎么想都有点羞愧。
不过这种国际竞赛的参赛地点应该不在华国吧？
“确实不在，竞赛地点一般都设在加卡大学，就是你之前参加的那个数学竞赛的地点。”齐海山说道。
这下陆离顿时没了想法，要是竞赛地点是设在华国陆离说不定还能说一声我要参加，但是在m国，陆离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那诡异的坐飞机就要出事的体质，虽然前几次他都解决了，可要是下一次就不能解决呢，飞机失事的死亡率可是很高的，陆离不敢去冒险。
而且陆离还担心要是他再坐几次飞机又出事的话，航空公司会不会拒绝他登机，或者说同一艘航班的人会不会拒绝他登机，陆离决定把坐飞机的机会留到必须要坐的时候。
不过竞赛不能参加的话，论文他倒是可以发表一篇，陆离手里还捏着庞莱猜想的完整证明，这个要是发出去也是一篇很优秀的论文了。
倒是参加数学研究这个陆离有点做不到，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导师，就算想参加也没有门路。
林渊显然也想到了这个，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愧。
“你好好的想想吧。”齐海山深深的看了眼陆离，转身离开。
虽然齐海山走了，但是他刚才说的那番话还是深深的映在陆离和林渊心上，林渊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陆离，就要把桌上的资料收起来，既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于陆离来说是种错误，为了陆离的前途着想，林渊就不能让这种错误继续下去。
“老师，你先别收。”陆离拦住他的动作，他刚才算的东西还没算完呢。
“这些不用你来做，你就好好的钻研数学好了。”林渊认真道，他不能让陆离继续错下去了。
“老师，我想尝试一下两头兼顾。”陆离直视林渊道，他当然知道林渊拦着他的原因，但是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努力一点，这样就可以两头兼顾，毕竟他还没发挥出他的全部实力。
“不行。“林渊断然拒绝。
“可是，老师，我觉得我的精力还有剩，虽然每天都很忙，可是我还是有多余的时间，你就让我试一试吧。”陆离眼巴巴的看着林渊，坚持道。
“可是……”林渊抵不过陆离的视线，有些犹豫，但是齐海山刚才说的话还深深的映在他的脑海中，他知道自己不能答应，可是看着陆离的坚持，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更何况他在内心里还是想要让陆离和自己一起搞研究，要是陆离真的转向了数学，那他和他只能渐行渐远，毕竟研究领域不同，接触的机会也就少了，要是陆离可以两头兼顾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
“老师，你让我试一试吧，让我试一个月，要是不能的话我再从数学和物理中选一个出来，不这样做的话我不甘心。”陆离道。
他的建议最终还是让林渊答应了，就让陆离试上一个月，要是他确实可以兼顾就最好，要是不能，陆离知道了结果也就不会不甘心。
做了这个决定，陆离就去找了齐海山，齐海山听到陆离的建议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他虽然很想让陆离直接放弃，但是他也能理解陆离的不情愿，这样试上一个月就能让陆离心甘情愿的放弃物理转回到数学的怀抱是最好的结果，虽然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总好过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学数学，到时候身在数学心在物理，那学习的效果也不好。
于是，季秋就发现陆离的忙碌程度比之前又高了一个度，上课的时间都在疯狂的看数学资料或者物理资料，连吃饭都是五分钟解决，快的飞起，但是忙碌归忙碌，他睡觉的时间也比以前多了很多。
而且由于陆离太忙，他直接把逆鳞的货给断掉了，要知道虽然天曜招到了制作逆鳞的生产人员，就是陆离托胡家招来的华医学徒，可是那些人都手艺都比不上陆离的手艺，所以于雯把陆离亲手制作的逆鳞当成了限量高级品出售，现在陆离不做了，货没了，别的不提，老顾客有点不满意了，纷纷催于雯。
可是于雯能怎么办呢，她找了陆离，可是陆离是真的忙到飞起，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逆鳞，她也不能强迫陆离做，毕竟陆离可是老板，所以只能让手下的员工努力熟练制作过程，争取早日达到陆离制作的药效。
这样的忙碌程度被林渊和齐海山看在眼里，两人都是有些心疼，陆离这样的拼命程度都是为了数学物理两头兼顾，可是这样的学习强度根本就不能维持多久，就算到时候陆离坚持下来了，他们也不能同意陆离两头兼顾，这样极有可能损坏身体的。
本来按理来说陆离有系统，是可以不用这么忙碌，不过陆离知道要是自己突然就表现出超乎往常的学习能力，那就太奇怪了，极有可能引起猜疑，虽然觉得系统不一定会被发现，但是为了避免被人当成怪物看待，陆离决定还是要循环渐进。
一周的时间过去，陆离的忙碌程度比之前要减轻了一些，起码之前陆离吃饭的时候是恨不得一口就吃完，甚至还去询问有没有什么能量压缩棒这样的食物，吃一口就能让人吃饱，可现在他能吃鱼，还有闲心挑刺，要知道之前他可是没这个时间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肉眼可见的，陆离一天天的忙碌程度渐渐减轻了，虽然每天要做的事还是那么多，可是陆离的速度越来越快，时间利用的效率也越来越高，到了最后一周，陆离甚至能把一周的任务在六天内轻松完成，剩出一天的时间来干别的。
看着陆离兴冲冲跑出去约会的样子，林渊和齐海山互视一眼，眼中满是惊骇，他们看着陆离从之前的忙到飞起变成现在的悠哉，这样的转变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可能这就是陆离的极限了，但是这样快速的进步让林渊和齐海山还是有点懵逼，齐海山回想起自己之前对陆离说的话瞬间有些尴尬，他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陆离绝对不能兼顾两头，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想到陆离现在学习的这么轻松的样子，齐海山叹口气，眼中有些感叹：“说不定陆离是那种压力型的天才，身上背负的压力越重，他的动力就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