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身后的楼澈,月清晚语气温和:“你现在躲到一边去,等会儿若是伤到了你,我可没什么办法。”
楼澈看着月清晚眼神之中那强烈的恨意,心下一惊,难不成她现在要动手吗?可是对面那个那人是她的爷爷呀,她若是动手,岂不是要背上不孝的骂名吗?
但是在月清晚那眼神之下,他还是退到了一旁。
他知道,就算再怎么劝月清晚,她也不可能听他的。
见楼澈已经退到了一旁,月清晚的眼神有些促狭的看着月雾:“月家主,你猜我今日敢不敢动手?你一定会觉得我不敢吧,毕竟您是我的长辈,若是动手,我就一定会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但是我告诉你,我今日却就是想对你动手,不孝又怎样,当年我们已经脱离了月家,就表示我已经不是月家的人了,而你,是包庇杀我母亲凶手的人,所以你同样也是我的仇人,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今日便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她爹娘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也退到了一旁。
他们的态度非常明显了,没有阻止她,就表示他们支持她。
但是她可以动手,她爹娘却是不可以这么动手的。
毕竟月清晚可以说从小就不在月家长大,对月家的人都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她爹却是在月家长大的,养育之恩不能不报。
这一次的抉择之中,他既不帮自己的女儿,但也不帮自己的父亲,但是他支持他女儿的做法。
看着她爹的动作,月清晚的眼眶甚至都有些湿润。
她也知道她爹对于她亲生母亲的死一直都耿耿于怀,而今日杀不了竹攸悠,她也要杀了月星洛,都说父债子偿嘛,若是她的儿子死了,竹攸悠一定会发疯的。
月清晚看向竹非远:“那么你呢?”
他究竟是要站在哪一边?
月清晚知道竹非远虽然一直都在和竹攸悠做对,但是对月国皇室却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竹非远悠然一笑:“晚晚,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了,不过我今日却也是不会动手的,原因你也知道,身为竹家的公子,与月国皇室有紧密的联系,我不可能对月国的国主下手,毕竟与我有仇的只有竹攸悠一人,但是和竹攸悠一起的人,我却不会放过。而且你放心,到时候若是你要杀她,我一定第一时间跟在你的身后,护你周全。”
听到这样的回答,月清晚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很好啊,现在就只有月雾,月星洛和那两位长老,他们四个人。
很明显,月清晚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她就是不肯认输。
既然几个人都已经表态了,月清晚也不再犹豫,将竹非远送给她
材质上乘的宝剑一落入那些人的眼神之中,顿时他们几人的目光就变了。
看着那把剑,其中一位长老喃喃道:“晚照?”
没错,月清晚拔出剑之后,晚照二字就落入了那些人的眼神之中。
晚照代表着什么?他们难道会不知道吗?
晚照曾经可是江晚月的贴身佩剑,难不成她将她的那柄剑送给了眼前这个女子?
不可能吧?
可若是真的,那他们可要重新估量她的地位了。
毕竟晚月楼可是掌握了很多机密的,若是当真杀了江晚月看重的人,到时候晚月楼一怒之下,将他们月国的那些秘密给抖露出来,他们可就是成了月国的罪人了。
不经意的,他们额头上都布满了冷汗,不敢小瞧眼前这个女子了。
月雾看着月清晚,却是眉头都不皱一分,他知道这只是一把仿制品而已。
然而……
就算是仿制品,江晚月既然肯将她的佩剑拿出来让别人仿制,最后落到了月清晚的手中,也就证明江晚月是非常看重月清晚的,那么他们……
月清晚手持长剑,脸上笑容变幻莫测,那把晚照在她手中直直的朝着月星洛刺去。
月星洛是月国的少主,并没有经过什么太大的实战,但是月清晚不同,这两年在晚月楼,有些时候需要她去探听的秘密,一般她都是在锻炼着自己的剑法修为,如此一来,每一次她都能得到显着的提升,所以这一剑,她自信月星洛躲不开。
果然,月星洛此刻已经傻眼了,感觉到那冰冷的剑气紧贴着他的脖颈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月星落身旁的月雾出手了,手中强劲的气流挡住了月清晚的那一剑。
月清晚对此毫不在意,另一只手中,一抹蓝光闪过,一把精巧夺目的匕首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长剑一扔,恰巧被她身后的竹非远接住,竹非远结果她的长剑之后,眉头一凝,便开始施展剑法对付那两位长老,目的不在杀,而要拖住他们,让他们不能腾出手去对付月清晚。
那两位长老修为也算是高深,只不过他们遇到的人是竹非远。
竹非远本就资质不错,他又很努力,修为比之两位长老也是不差的,更何况现在手中有了“晚照”,更是如虎添翼般,虽然杀不了对面的那两个长老,但是他们也阻止了他们去援助月星洛他们。
月清晚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朝着月雾刺了下去,只不过她可没有想要一击得胜的念头,因为她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压根就不是月雾的对手。
所以她的左手慢慢凝聚着灵力,想要伺机偷袭。
果然,她手中的匕首并没有得逞,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建功。
她那一刀并没有刺中月雾,被月雾轻而易举挡了下来。
月清晚顺势手腕一转,再次狠狠的朝着他身旁的月星洛刺去,并且左手手中发力。
强大的灵力顺着匕首而去,一刀一掌齐齐的落在了月星落的身上。
月星洛顿时倒飞出去,吐血不止。
而月雾的掌风也落到了月清晚的身上。
看着月清晚在没有刺中他的情况之下改换目标之后,他就知道她真正的目标还是月星洛。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能快过她一步,只是一掌将她打飞了出去。
他只使了两分的修为而已,月清晚被他那一掌打的吐血倒飞了出去,但是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多重。
她手持着滴血的匕首站了起来,目光如炬的看着月星洛,她虽然受了月雾两分修为的一掌,但是方才她的那一掌可是实打实的八分修为。
虽然她的修为不及月雾,但是内衣对付月星洛绝对在好不过,更何况她的匕首可是刺中了他一刀。
她就是要借这一次机会告诉竹攸悠,别再来惹我,否则下一次我就会真的杀了他。
月雾看着受伤的月星洛,神情冷然:“走。”
大手一挥,顿时所有人都凭空不见了。
月清晚似是颇为惋惜似的:“走的如此之快,是怕我事后报复吗?”
竹非远看着这个样子的月清晚,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现在的月清晚全身上下都狼狈极了,哪还有方才进门之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刚才的那一掌不说她受伤有多重,但绝对不是好过的,看她如此云淡风轻的站在这里,真的是让人有些担忧呢。
月清晚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看向她爹娘,轻声说道:“爹,娘,若是你们还要留在这里,恐怕得小心一点,今日来的还是他们,明日来的或许就是竹攸悠了。”
月修江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悲伤:“晚晚啊,爹和你娘会小心的,倒是你,竹攸悠真正的目标是你,你才应该小心一些。”
月清晚从竹非远的手中接过晚照,神情黯然:“有本事她就来好了,现在我也不怕她。”
而一旁的楼澈则是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此刻又略微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他的确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方才那群人凭空的消失在他的眼前,已经让他很是诧异了,而看样子他们之间似乎有仇,可是听先前的话语来说,那他们应该是她的亲人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正在愣神之间,月清晚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
楼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现在回家吗?”
“当然。”
“哎,晚晚,等等。”
楼澈转头,恶狠狠的瞪着竹非远。
竹非远被他这么一瞪,有些无奈的看了月清晚一眼:“我还有事情和你说。”
“那走吧,一起先回去再说。爹娘,我们就先走了。”
竹非远顶着楼澈那有些幽怨的目光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回到家中。
一回到家中,月清晚就直奔主题,问道:“你究竟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竹非远看了一眼一旁虎视眈眈的楼澈,心态端正:“晚晚,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嗯?”
月清晚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什么时候暴露的?”
竹非远的神情非常之凝重:“就是那一天你受伤回了楼家之后,被萧别离的人跟踪了。”
月清晚执杯的手一紧:“那他这几天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
竹非远再次看了一眼楼澈:“并不是他没有采取行动,而是他不不想对你动手。”
“你是说……”月清晚抬头看着楼澈,直看得他有些心惊,然后将目光转向了竹非远,“可有什么办法让我暂时摆脱这个麻烦?”
“有。”竹非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来:“萧别离手中的那本书我们要,而你的麻烦也要解决,所以用这个来交换是最好的。”
月清晚接过册子,只翻了两页就脸色大变,颇有几分愤怒的望着竹非远:“你疯了不成,让我用这个东西去换萧别离手中的那本书,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现在唯有这个办法,晚晚,你要知道现在楼中压力有多大,那个人现在急需用到萧别离手中的那本书,否则楼中也不可能出此下策。除非你能等到她亲自回来,否则你只能用这个办法去换他手中的那本书。”
月清晚的脸色变幻莫测,若不是那个人急需要萧别离手中的那本书,她前几天也不可能和清染再次去了一趟,结果却还是无功而返。
“可是,这个东西是假的,若是真的倒也罢了,可是假的东西萧别离难道不会一眼看穿吗?”
“不会……”竹非远非常的肯定,“萧别离为了救他的妹妹萧若水,已经是不遗余力,现在我们将这个东西给他,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绝对不会去分辨真假。”
“可是这么做萧若水岂不就要死了吗?”
“晚晚。”竹非远的目光带着一丝的嘲讽,“有一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过吗?死道友不死贫道。萧若水若是不死,死的就是你了,你要想清楚。”
竹非远走了之后,一旁的楼澈真的是有些呆若木鸡,方才他们讨论的哪些事情他听了一个大概,可是还是没有抓住重点究竟是在哪里……
但是听说似乎有危险……
不由得问:“晚晚,你没事吧?”
月清晚此刻手中紧紧的抓着那本小册子,眉头皱的很紧,正在考虑要不要按照竹非远所说的做。
听到楼澈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没事。”
不过她倒是真应该好好想一想,这一次,她已然被萧别离发现了,却还是没有对她下手,那么也就是说,萧别离很有可能会对楼澈下手。
“楼澈,我有一件事情和你说。”
“你说吧。”
月清晚抬头看着他,那双眼睛之中有那么一丝愧疚:“楼澈,写一封休书给我吧。”
楼澈一愣:“晚晚,为什么?”
月清晚叹了一口气:“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么就知道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当初赐婚的时候的确是我爹娘他们擅自做主,但是我也没有什么异议,本来我以为事情发生的不会这么快,但没想到不仅发生了,而且快得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你是说今天的事情吗?”
“不只是今天的,还有以前的那些事情,从今日开始夜国的天就开始变了,而我若是留在你们楼家,恐怕会给你们家带来灭顶之灾也说不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楼澈冷着声问道。
月清晚很是认真:“萧家在朝中的权力虽然不大,但若是萧家一旦决心对付我,必然会先从你下手,你虽然是夜国的丞相,但是背后没有一点靠山,这样的你很容易就会被他们算计的。”
楼澈摇头:“我不怕。”
“可是我怕,我怕我自己会连累你。”
楼澈一窒,有些说不出话来,月清晚这么做是对她好,可是他却觉得心中十分难过。
月今晚深吸一口气:“楼澈,写休,只有我和你彻底没了关系,萧别离的人才没有理由对你下手,否则你便是在劫难逃。”
“难道我们不可以一起对抗他们吗?”
一起?月清晚有些好笑,楼澈现在虽然是夜国丞相,看似风风光光,但是……
月清晚很清楚萧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族,更何况从即日起,封印不在,怎么能确保萧家没有那些人呢?
光是萧别离一个她就对付不了,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
“你没有办法的?为今之计,你只有休了我才能保全你自己。”
“我不要。”
“楼澈……”月清晚真心的劝道,“你从前不是说唯有在夜国有了实权才能够孝顺你的爹娘吗?你也想一想,你爹娘含辛茹苦将你养了这么大,你忍心弃他们于不顾?我知道你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可是你爹娘呢?你也不在乎他们的性命吗?”
“我……那么你呢?你就不在乎你爹娘的性命吗?”
月清晚的眼神看向别处:“我爹娘自然有实力保护他们自己。”
楼澈有些气愤难当:“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是不是?”
“不错,你没有这个实力,没有这个能力能够保护得了我,而我,只有与你脱离了关系,才能让你平安。”
屋内的气氛一瞬之间便降到了极点,楼澈目光倔强的看着月清晚,却始终不肯写休书。
而月清晚也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的答复。
“晚晚,那天我曾经问过你,你说你喜欢的人是竹非远,是真的吗?”
月清晚垂下眼帘,声音不明:“是真的。”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还有你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今天来你们月家的那几个人又是谁?只要你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就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月清晚诧异的看着他:“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