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左一只手搭在筐上,悄声道,“敢告密我就给你摊子掀了,说你在蛋里放了炭灰。”
老头被这么狠的威胁震了一下,回过神来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云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你这反应,你们大人是做了不少好事?”
老头看了一下云左搭在筐上的手,寻思这么漂亮的手怎么就长在了一个心黑的姑娘身上呢?
老头眼一闭,表情壮烈地像要去赴死,“我不知道,大家都说大人是好人,我就觉得大人是。”
“.…..”
他等待着自己的摊子传来哐一声被掀翻的声音,今天的幸苦都算打了水漂,看来得三更天起来去城西挑半个月石头了。
等了半晌,预想中的声音却没有传来。
女子的声音从稍远处传来,清澈动听,“两位大哥,我要报案!”
老头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衙役把那姑娘带了进去,而他装茶叶蛋的筐还好好地躺在他脚边,里边还多了一锭个大量足亮闪闪的银子,是他这辈子都没亲手摸过的东西。把他连人带蛋都卖了都值不了这么多钱。
他愣愣地看向已经关上了的大门。
领着云左的衙役打了个哈欠,絮絮叨叨地给她交待,“咱们这里案子都少,扯到人命的我们都管不了,你得上扬州去,对了,你的案子没死人吧?”
云左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这里实在是小,话没说两句,就到了看起来就很磕掺的公堂,里面现在人影都没一个,透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
“咱们大人现在还没起,我先带你去找师爷记下案情。”
然后就带着她直接从公堂左侧的一个小门穿过去,里面是一个狭窄到可怜的房间,一张榻,一个装满了各种东西的架子,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唯一算得上好的大概就是那扇朝东南开的窗户这会收了几许天光进来,稍微驱散了那股潮湿的感觉。
“你直接跟师爷说,我回去了。”
云左在房间内站了一会儿,也打量了半晌床上那一团卷曲的身影。
“你们清县衙门一直都这么清闲吗?”云左也不上前,站在门口问道,仿佛笃定那榻上的人已经醒了。那团被子一动不动。
云左悠悠道,“我的案子,可能牵扯了许多人命。”
榻上那团灰白灰白的被子又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动了动,一张满脸碴子的脸露了出来,他坐起身来,被子从他身上滑下去,露出了裹着里衣的壮实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