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闻言眼下流出一点淡淡的落寞,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他微微牵动嘴角,笑得礼貌而优雅,“好。”
栖兰被他的笑震得迷离了一瞬,等她回过神来,那公子已经又把身子转了过去。
她连忙低头揉揉自己秀气的脸,一边暗骂自己又不是没见过俊俏公子,现在怎么这么不争气,一边揣测就七爷这么个阴晴不定,脾气暴躁还麻烦得要死的性格居然也会交到这样的朋友,啧啧,真是天道不公。
“阴晴不定、脾气暴躁”还“麻烦得要死”的七爷此刻皱着眉头地看着手上的信,表情嫌弃得好像他手中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颗即将爆炸的雷火弹。
漫长的纠结之后,他终于一咬牙长痛不如短痛地唰地展开了信纸。
纸上白纸黑字,是清秀又不失骨劲的字迹——让阴康来清县一趟——是云左来的消息。
七爷松了口气,随手将信纸往案上一扬,另一只手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大口。
看来阁主那边已经有了进展,要阴康……是因为出现了什么奇怪的毒吗?他喝完茶把茶杯往案上一撂,就准备起身去通知阴康。
伸出去的手突然顿住,那张纸条的背面露了出来,上面还有字:对了,我送去传信的鸽子要是少了一根毛就赏你一饼鬼泣茶。
七爷目光移向地上那一把白色的羽状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应该看不出来吧……
栖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七爷的脾气来的快去的更快,一般来说这个时间他有再大的气都消了,于是又拔腿往楼上走去。
结果迎面撞上了蹭蹭往下走的七爷,看了下脸色,嗯很平静。
“七爷,有人找你。”栖兰迅速说道,“他说他是你的朋友。”
“嗯?”七爷停下脚步,“谁?”
“叫林缘木……”
“阿七!”一个清朗的男声盖过了栖兰的声音,蕴着藏不住的喜意。
栖兰往门口看去,那位林公子原本有些冷硬的轮廓此刻像是突然被融化了,变得乖顺又驯和。
一双眸子里盛满了春水般温柔的笑意,他只看向了七爷,然后满腔涨出来的温柔像是被扎了一下似的,突然瑟缩了一下。
栖兰疑惑地侧头看身边的七爷,然后心下一惊。
七爷脸色黑的堪比锅底,他表情漠然,原本总是带着一点慵懒的眼神此刻全被寒冰覆盖,看向门口那人的时候就像寒冰块块破碎成锋利的刀,刀刀要见血。
他看着站在门口那个对他满腔温柔的人,仿佛那是他此生最为厌恶的人。
这样刺人的表情,栖兰从未在七爷身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