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下巴一点,“照计划行事,小心点,风君木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还有,他身边多出来的两人什么身份,查清楚了吗?”
“青衫白裙那人是扬州骆家的小姐骆言,另外一个,是朝阳郡主。”
女子目光一凛,“她怎么会牵扯进来?”
“据洛阳情报,郡主此次下扬州是陛下旨意,至于和北临皇子遇见,应是偶然。”
女子轻拢的眉头仍没有松开,“希望如此,吩咐下去,一不能暴露郡主身份,二不能让郡主有生命危险。”
“是。”
“去吧。”
阴影一闪,再次没入了黑暗中。女子缓缓站起来,宋不平不同于一般郡主,即使在地网名单里,她也是属于特殊的一类。
不过……她目光一寒,她的性命象征意义远大于她的实际安危,她虽不能死,但若是对计划有了阻碍,地网也不介意让她吃点苦头。
夜风乍起,吹散了罩住月亮的一片阴云,月光下她腰间的一块小小玉佩露了出来,玉佩正中央一个“阮”字清晰可见。
二十四桥,其实只有七座桥,桥身青石,桥间有灯火通明的画舫停泊,岸边用巨大的楠木和着各色鲜花、香草搭建了一个有些逼仄的高台,台下桌椅精致,一个个挨得紧紧的,恨不得把自家凳子踩别人家脑袋上去。
桌上坐着的,除了各色富贵公子老爷,更多的,竟然是身着各色华丽衣裳的美貌女子,一眼望去,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只是从她们略显轻佻的举止看的出来都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千金。
此刻台上正坐着一位弹奏古琴的女子,听来是有些技艺的,配上她矜雅的姿态样貌,惹来不少掌声。
宋不平找了一圈,只看见些插瓶的桃杏和装台的风铃草,她也不是个傻子,看见眼前这莺莺燕燕的阵仗,也大抵明白了这所谓“万花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台上那姑娘弹奏完,一个看起来就很假正经的中年大叔走上来,左手捻着红棒子做着十分力的动作,实际只用了五分力敲了三下台子边上一硕大的红封白皮鼓。
做完这个做作的动作,台下不出意料地很快安静了下来,虽然他知道这些有钱人的动作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还是轻轻眯了一下眼睛,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他拉长声音,将音量控制得很好,“筑琴轩,书兰姑娘,清倌。”
随着他的尾音消散在夜幕中,台下的权贵些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陆陆续续有十几个将桌上的红花往小厮手里捧着的金盆里抛。
而台上那姑娘安安静静地坐着,像是在接受着什么审判。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宋不平虽然内心不忿被人骗了,却很快被抑制不住的好奇心给压了下去。
骆言脸色不太好看,“选花魁,那些红花里夹有银票,最后哪位姑娘得到的钱最多,就是今年的花魁。而对每位姑娘出钱最多的人,有资格同那位姑娘共度……共度一夜。”
宋不平睁大眼睛,还有这种事?
骆言看了一眼笑容略微苦涩的风君木,面带嘲讽,“公子还真是知道个‘好去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