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左轻轻眯起眼睛。
酒肆门口突然传出一阵骚动,一个风流公子哥儿缓缓走进来,手上持一把木骨青竹扇,身着青团蓝云衫,长身玉立,面上一双勾魂桃花眼,嘴角挂着春风般的微笑,端的是无比惹人眼。
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不过在这一堆大老爷们的酒肆里,收获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太好的视线。
年轻公子哥儿也不在意,环视一周,瞥见角落里的两人。笑容一滞,认命般抬腿走过去。
快走近那桌时这人突然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几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云左的袖子:
“哎呀,好久不见,云姐姐真是越发漂亮了,要不是家中老头子非得逼我入什么蜀地办事儿,哪能让你等这么久!
家里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居然也不帮我接待一下,怠慢了你,说不得我又得被李老前辈给削上几剑。还得被柳小王八蛋告状,我堂堂!呸,我怎么这么惨呢?”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做戏的成分,说到后面就真觉得这趟回来有些前途惨淡,要不是知道手臂掰不过大腿,他立马就想扭头跑路了。
酒肆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
云左扯出袖子冷笑,“蜀地的事早就完了,慕容长峰应该是让你老老实实待在云州吧,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出蜀地后你还特意绕路去扬州城与那倾国倾城的花魁把酒夜谈?”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只堪堪让三人听见。
慕容扶露露出尴尬的神色,越发觉得大事不妙,至于这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年岁的姑娘直呼他老爹的姓名,他老爹本人没准还引以为荣,也轮不着他来置喙。
出乎意料的是,云左并未深究他故意躲着她的事,而是挥挥手让他坐。
慕容扶露自是不敢坐她身边去,只好忍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在离煌身旁坐下。
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但那头的人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如果你不愿做这件事,我……”
“不,来帮你是我自愿的。”慕容扶露哪怕前一秒真心抱怨,但云左的事,慕容家拒绝不了,他同样拒绝不了。
收起了那副哀怨的模样,他一正色,眉宇间怎么都掩不去的贵气越发明显,“虽说见面晚了些,但你想要的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云左虽然有些无奈,还是点点头道,“换个地方说话。”她站起来,丢下了几两碎银子。
差不多一炷香后,三人坐在了一间清雅的房间内,房内满目罗绸锦缎却不失格调,有眼光的还看得出这里不失几件王朝古物,甚至还有书法大家王离之的手迹赝品,仿佛是一位高门名士公子的房间。
奈何那位半掩于浅色纱帐后正在抚琴的美艳女子昭示着这里是长乐街梦华楼头号花魁怜梦的香闺。
慕容扶露对云左走花楼的轻车熟路颇为另眼相看,离煌则至始至终沉默着没有表情。
怜梦自觉地退出房间后。先开口的却是离煌,他走至窗前,窗外人来人往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有人跟了我们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