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子。
“那好吧,放下东西赶紧走,你身上的鱼腥味都传过来了,真臭。”
“哈哈哪有啦……”女子陪笑着打哈哈,并没有靠近的意思,她将餐盒一样样递给小缘,又看小缘一样样端进来,完事之后,一步也没停留。
小缘恭恭敬敬的走过来,娇柔的说道:“陛下,让奴婢伺候您用膳吧。”
“不用。”容旬笑着摇摇头,坐下来自己慢慢吃,他看着食盒中的菜,每一样都精致干净,吃起来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明明吐血了……他心里默默叹一声——之前反复低烧,伤口恢复得也缓慢,每天都觉得疲惫不堪,他也疑惑过,原本还以为是自己耗尽了底气,现在来看,很有可能是陆明给下了毒。
说着不杀自己,不过是忌惮弟弟。
小缘见他脸色有些苍白,又说道:“陛下,奴婢见陛下这两日脸色不好,斗胆告知了陆少爷,明天尤大夫会过来给陛下把脉。”
听到她这样说,容旬想着不过是这两日没有睡好,本想拒绝,不过想了想还是点头。
让大夫看看也好。
他放下筷子走回窗边,重新拿起书本,没看多少就听到外面下起雨来。
“……去避雨,别淋湿了……”
想到禹州战场,容旬眼眶有点发热——自从骊山以后,似乎只要面对他,想到他,眼泪就好像自动要流出来。真是不像话……
“把这些委屈哭完以后,我们重新开始……”龙修专制又无理的要求闪过脑海,容旬叹息着藏进心里,细细看向外面的天色。
南部的天气暖和得快,前几天晴空万里,已经像京都的初夏时分,只是从昨天开始,细雨就没有停过,在这春天过去一半的时候,又带来一些凉意。
算算时间,再有几天就是清明了。
这大半个月来,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龙修发生了什么。陆据拿走那块玉,若不是为了威胁,那只有可能是想引诱龙修跳入陷阱……这两天他频频梦到长乐和晴天,还有龙修血淋淋的样子,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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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尤大夫过来请脉。
容旬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忙碌许久,手搭在脉上听了许久,一开始似乎什么也没听出来,看了看他的脸色,又哆哆嗦嗦的听了一遍。
这一遍,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容旬心里有所猜测,并未表露,等尤大夫跪在地上说了许久,大意就是让他安心休养,不要烦心劳神之类的客套话。等到他走,容旬瞥到他急匆匆的背影,拿过药方,看到上面都是温补安神的药,心里就确定了。
这世上除了风子游,天下的大夫都挺害怕给他把脉。
但尤大夫如果不是陆据的人……或者夹在两兄弟中间,大约也不敢揣测两人的心思,随随便便就把“中毒”喊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