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排完队才知道，就算是义诊也必须有身份证明。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敢就那么走掉，真的不敢。他们一定会怀疑的，一旦被移民局发现我就完了！”
通常体检报告会直接邮寄到住处，在吕珠珠的设想里，这件事根本不会惊动秦椒。
她怯怯地看过来，“小椒，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吕珠珠的道歉很真诚，秦椒听得也很难过。
她知道，吕珠珠和她一样，是心怀梦想出国的。在伦敦受过专业的培训，也走过正式的T台，可惜梦想还没实现，签证却已过期。吕珠珠义无反顾“黑”了下来，再艰苦也努力不懈，乙肝大约就是这样累出来的。
她们原本是一对相互支撑的好朋友。
所以秦椒格外难过：“你把号码记下来了。”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某个时候。
她静静地看着吕珠珠，等着她继续解释或放弃。
过了好一会儿，吕珠珠终于开口：“对不起，我只是想着……以防万一。真的，就只用过这一次，别的什么都没动过！”
秦椒失望地摇摇头：“先同我讲一声会死啊？”
吕珠珠只当她是因为被慈善组织找上门而生气，忙抓着她的手说：“别担心，这件事不会影响你。慈善组织和医生都不能向别人透露检查结果，包括你的老板。他们有规定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秦椒挣开她的手，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走到门口走，才想起那份体检报告被自己忘在更衣柜里了。
“不用了，就算不要钱，我也不敢去治病。”吕珠珠伏在沙发上，泪眼汪汪看过来，“小椒，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秦椒走进卧室很快又抱着保险箱出来：“我的东西清好了，这个你收着。”
这时候，吕珠珠脸上终于有了真正的惊慌，她把保险箱朝秦椒推了推：“小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肯相信我，我……我可以搬出去的。”
“我已经在找新房子了，就当庆祝升职加薪咯。”秦椒瞥了她一眼，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有搬家的钱，还是先看病去。”
随后几天风平浪静，秦椒渐渐把烦心事抛于脑后。直到老板把她叫去，丢来一个大信封。
信封里有一份体检报告，和锁在她更衣柜里的那份一模一样。
“客人在餐厅捡到的。我不知道这东西在那儿放了多久，也不知道有几个人看过。”老板叹了口气，“Chilli，规矩你都懂。我给你多开一个月薪水，宿舍你也可以住到这个月底。”
秦椒捏着报告的手在轻颤。终究还是不想把吕珠珠扯进来，只能告诉老板这事是诊所搞错了。
“我的身体很健康。我可以现在就去医院重新检查！”
“这不是重点。”老板不耐烦道，“做饮食最要紧的就是名声。伦敦人从来不会轻易爱上一个餐馆，他们只会选择让他们有安全感的地方吃饭。我不可能冒着吓跑顾客的风险让你留下。”
他顿了顿，尽量显得亲切：“很遗憾，Chilli，你必须离开满汉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