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床上,医是以症为主,也就是证候,如果患者有不适的主诉,那就表明患者体内已经出现了紊乱,平衡被打破了,这个时候就需要治疗。”
“人体本身的感知是最为敏感的,比任何的现代化设备仪器都要准确。”
“乏力、无神、疼痛、失眠、食欲差、大小便异常等等,任何细小的症状都是身体上的一种信号,一旦人体有了种种信号,那就说明人体机体出现了紊乱,平衡被打破了,这个时候哪怕现代化各种检查都是正常的,也代表生病了。”
“医就是从这些信号来判断病症的,而不是依靠冷冰冰的机器和标准的数字。”
季风郑重的对云珩等人说道:“正是因为现在很多医医生,接受现代化的教育,思维上受到了现代医学的影响,往往喜欢套用现在医学的思维,过度的关注病名。”
“就以这个患者为例,在诊疗的过程,过度的关注了乙肝病毒的存在,不由自主的去根据现代医学对医的定性选择那么抗病毒作用的清热解毒的药.......而结果就是云珩所说的,苦寒败胃,反而损伤患者的脾胃,影响患者的食欲,影响患者的吸收,导致患者机体消瘦,免疫力下降,病症反而越来越多。”
说着季风目视众人,谆谆告诫:“所以,你们这些人在以后的治疗,一定要谨记这一点,在临床上一定不能受现代医学思维的影响,首先要注意医思维的培养,思维对你们这些人来说才是重之重。”
众人纷纷点头。
任学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云珩,心对云珩更是钦佩不已。
季风今天说的这些,云珩在一开始就提醒过他的。
“小云你继续。”
季风说了一番,叮嘱了一番,然后让云珩继续。
云珩到了病床边上,一边仔细的观察患者的情况,一边坐在病床边上给患者诊脉,一边问:“大小便怎么样?”
“小便还好大便稀溏!”
“容易腹泻?”
“嗯,对容易腹泻,而且口干,口苦,睡眠也不好。”患者的儿子急忙道。
“有没有腰酸,眼睛也比较黏?”
“有的!”
这次回答的是患者自己。
患者惊讶不已:“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些症状我好像都没说过。”
“都是我根据脉证推测判断的。”
云珩对患者温和的笑了笑,又问了几个问题,松开患者的手腕,又查看了患者的舌苔,这才站起身,道:“患者有消瘦、乏力、大便稀溏等症状,都是脾胃虚弱的表现,从脉证来看,患者的病位应该在脾,而不是在肝,患者左右关脉弦而有力,也是肝脉见于脾胃,肝旺克脾的表现,应该平常还有胃胀、腹胀的症状吧?”
最后一句,云珩是面向患者问的。
“是的,是的。”
患者连连点头:“医生,您简直太厉害了。”
这两年患者可是看过不少医生,医也看过好几位了,像云珩这样不等她说就能把她的症状说的这么准确的,她还从来没遇到过。
患者的儿子和女儿的脸上也都有了喜色。
这两年他们带着母亲四处求医,医西医都看过,药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也正是因为药喝的多了,医看的多了,这次来唐华,哪怕提前知道是季风给他们的母亲看病,他们的心也没有多少底气。
那么多医已经消耗了患者和患者家属太多的信任了,连带着季风这种国医大师在患者和患者家属心目的地位也已经大打折扣,下滑严重。
可现在,季风等于还没有上手,云珩这么一位看上去相当年轻的年轻医生的表现就让他们重拾信心。
林永刚和叶英云几个人站在边上,也是满脸的钦佩,不愧是屈同的学生,这水平确实了得,不比岳少江差。
不比岳少江差,这样的对比放在云珩身上,确实算是褒奖了。
林永刚几个人都清楚,云珩拜师屈同时间不长,也就是年前的事情,而岳少江则是岳安云的孙子,从小接触医。
一个是从小接触医,一个是上了医科大学之后才开始接触医,而云珩的水平却不比岳少江差,真的是相当了不起了。
党思平目光灼灼,脸色也凝重了不少。
季风看人确实相当准,党思平虽然和云珩等人有说有笑,可党思平的心那是相当骄傲的。
党思平之所以看不惯岳少江,除了岳少江自负自傲之外,党思平心其实是有点不屑岳少江的,岳少江是厉害,可毕竟出身名门,医世家,先天就占了优势了,党思平并不觉得岳少江就比他强多少,他没有岳少江的先天优势,现在也并不比岳少江差多少,要是他也出身名门,岳少江不见得就比他强。
可看着云珩,党思平心的傲气却慢慢的被磨灭了些许。
因为在党思平看来,云珩和他是一样的,拜师屈同之前云珩的出身和他一样,家里没有名医长辈,上了大学才开始接触医,拜师屈同也不过半年多,而他,在西华医院已经两年多了。
岳少江同样没吭声,心同样波澜起伏。
岳少江之所以自傲,自负,那是因为他有着自傲和自负的本钱。
三十一岁,博士研究生,很快就要晋升主治医师,而且在临床方面,岳少江的水平也确实不低,这几年,岳少江也看好过不少患者,在同龄人,鲜有能和岳少江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