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叮当瞪大着双眼,眼眶红润,像是迷路的小孩找到了亲人,小腿更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往廊下缓慢行走的女人冲过去。
慕念晚正同季亦辰讲电话。
因为临时有点事,她拒绝了季亦辰来接自己的提议,选择了开车。
但她是个路痴,导航今天又出了问题,倒是将她导到了后门。
季亦辰见她久不出现,担心便打了通电话过来。
正说着电话,前路突然被堵。
话音戛然而止,慕念晚呆呆的这种奶那里,视线交错间,时间有一瞬间的静止,灯光下的细尘好像都被冰封。
小男孩穿着黑色小马甲,白袜黑鞋,小寸头整整齐齐,双手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扭在身前,脸庞白净,两只乌黑的眼睛瞧着她,乖巧又不安。
很近,近到慕念晚可以清晰的在那双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努力的平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无视电话那端因为她的沉默而不断传来的关心询问,温和的弯腰和他打招呼,可嗓音却涩得像是几日不曾喝水,“你好啊。”
叮当眼角翘起一点弧度,眸子里更是亮亮闪闪的。
慕念晚放缓了呼吸,忍着想要将他抱住的念头,“可不可以告诉阿姨,你叫什么?”
阿姨吗?
小脸上似闪过难过,但转瞬即逝。
很快他点点头,字正腔圆,“霍槿,不过爹地叫我叮当。”
脑子轰的一声,有什么瞬间炸裂,身形更是不稳的晃了晃。
尽管那双几乎一摸一样的眼睛和似曾相似的面容已经让她有所断定,可当熟悉的名字和记忆里的容颜重合,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叮当见她突然哭了,瞬间慌了。
上前,生涩的用小手替她擦拭着,小脸上也浮现一丝紧张和无措,“是不是叮当说错了什么?不哭……不哭……”
才不过四岁的小朋友,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抹去她的泪水。
慕念晚心都要软化了,那落在脸上的手臂如藕芽似的,指甲是健康透明的莹白色,慕念晚近乎贪婪的贴着他的手心,只希望这肉肉的小手不傲放开。
“没有,宝贝没有说错什么,是阿姨太高兴了。”慕念晚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
见她不是被自己惹哭的,叮当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可以抱抱你吗?”慕念晚跪在孩子面前,小心翼翼的询问。
叮当羞涩一笑,白嫩的小手圈住她的脖子,将自己投入她的怀里。
小小的身体柔软又脆弱,慕念晚都不敢大力,手还有些颤抖的缓缓环住他。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涌出。
也不知拥抱了多久,慕念晚控制住了情绪,脑子也逐渐变得清明。
将他放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爹地呢?”稍稍平静的脑子察觉出不对劲。
她不清楚叮当为什么还活着,但他嘴里的爹地让她困惑的同时又抱有希望。
叮当看着她,像是害怕什么,本要说什么的小人儿突然又摇了摇头。
他如果告诉她,是不是就要被送到爹地身边呢?
他还想被她多抱抱。
她好软好香。
然而,还未等慕念晚再多说深恶,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传来,“叮当,到爹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