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军旅与地下世界里混了那么久,历经万千阅人无数,薛绍相信自己有这份识人的眼力。他理由相信,月奴一定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李仙缘煞有介事的沐浴更衣、焚香上祷的折腾了一阵,郑重其事的搬出一个古旧发亮的矮几,铺上一层写满符文的黄绢,用一鼎紫铜炉燃起一瓮檀香,双手平铺于几案之上,认真问道:“小生这就给薛兄卜上一卦,问个吉凶!”
“谁说我要问吉凶了?”薛绍淡淡的道,“我问姻缘。”
李仙缘的表情一僵,“姻……缘?”
“怎么,有问题吗?”
李仙缘的表情就像是吃进了一个臭虫那样的尴尬又难看,挠了挠头,“没问题,但请稍候!”
说罢,他又跑去重新沐浴更衣、焚香上祷了。
薛绍哑然失笑,半调子神棍,真能装腔作势!
李仙缘再度坐到神案前时,月奴刚好一只脚踏进了房内。
“公子,你要的谷雨紫笋。”她提着一盒茶叶,满面春风的走到薛绍身边跪坐下来,双手递上盒子来。
“茶饼?”李仙缘愕然,“月奴姑娘你不是夜闯皇宫去了,怎的又去了集市?”薛绍笑而不语。
月奴淡淡的道:“半道上我就遇到了公子,公子差我去买茶。有何置疑?”“原来如此!”李仙缘长吁了一口气,“你们主仆二人合着伙来要吓唬我!……好了,开始卜卦,请二位安静!”
薛绍凝眸深看了月奴一眼,主仆二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的各自微然一笑。
默契。
薛绍越来越喜欢月奴这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了。
李仙缘闭目凝神念念有词,摇晃龟壳抖动铜钱算起卦来。几番折腾之后,他一脸严峻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如何?”薛绍问道。
李仙缘一抬头瞪着薛绍,一字一顿的道:“宿世姻缘!”
“请详解。”
李仙缘长吐了一口气,“简而言之,薛兄将来的正房夫人,是前世就已注定的姻缘。”
“继续说。”薛绍的心中略微一动:安小柔,太平公主?
“早在前世,你们二人就已缘定三生。”李仙缘双眉紧锁的很认真,“但是前世那一回你们俩有缘无份。只待到了今生,才能真正修成正果。但是……”
“前世?”薛绍不禁笑了,“但是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李仙缘摇了摇头,“小生修为太浅,怕被天谴遭受无妄之灾。薛兄请见谅!”
“你若不说,必遭眼前之灾。”薛绍淡淡的道,“月奴,掐死他。”
月奴杏眸一寒,李仙缘马上吓得惊弹起来,“我说、我说!”
月奴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
薛绍笑道:“好了,别吓唬他。快说吧!”
“薛兄和尊夫人在这一世必然相遇,或许也能修得正果。但是……”李仙缘双眉紧拧表情严肃,“你们二人必要经历无数的坎坷与磨难。薛兄要做的事情,远不止娶一房夫人那么简单;你们二人要承受和面对的,也远不止一棕婚姻那么轻松。”
“别故弄玄虚了,赶紧要的说。”薛绍道。
“好吧!……在遇到尊夫人之前,薛兄你是拈花一笑风月无边,咨意人生飘然如仙。”李仙缘说道,“但是薛兄至从遇到尊夫人,人生就会彻底发生改变。而且薛兄的这一棕姻缘之中透着一股血光凶唳之气,它就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要以血肉人命为食!薛兄要想与尊夫人修得正果,估计得要去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李仙缘深吸了一口气,“顿戟一怒,伏尸百万!”
薛绍不以为然的嗬嗬笑了起来,“那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顿戟一怒伏尸百万?”
月奴也声音一沉,“此语,诛心!”
“小生真的只能说这么多了。”李仙缘慌慌张张的收起龟壳铜钱起身就走。
“你这神棍,装腔作势!”薛绍倒是无所谓,虽然他这些东西听起来很玄妙也挺有意思,但完全犯不着为之噤若寒蝉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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