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才手里捧着信,面色越来越难看。
江德福预感到大事不妙,连忙问道,“怎么样,信上说什么?”
陈秀才,“信上说,取出平和县票号银库内的全部银两交于持信的人。”
“这是张旦旦写的信么?你看清楚了没?是不是伪造的?”
陈秀才迟疑的说道,“落款确实是张旦旦的笔迹。”
他再次向面前的女人求证,“你真的要取走全部的银两,我们东家人呢?如此大事,他怎么不亲自来呢?”
“他有事,不能来。”
女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不是有他的印章么?见章出银,你作为票号的掌柜,不会是不懂得你们票号的规矩吧?”
江德福眼巴巴的望着陈秀才,愤恨的说道,“哪有这样的规矩?我是票号的股东,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等规矩?”
陈秀才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东家前几天才刚刚给他强调过的印章效力,他是当面知晓了的,所以,不得不说道,
“的确是有这么回事!见章出银是我们票号的规矩。”
江德福用手肘捅了捅陈秀才,“你脑抽啦?这种事怎么能认?”
女人接着问道,“掌柜的,现在银库里总共有多少银子?”
陈秀才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现时在库存银一共六十八万三千一百七十五两银子,留下经营之所需十万两,可以付给你五十八万三千一百七十五两银子。”
话音刚落,那女人用手指着陈秀才手中的信件,不依不饶的说道,“信中写的明明白白,库内的全部银两,全部!”
江德福气的一拍桌子,“哪来的疯婆娘?哪来的这封伪造的信件。我们不认的。来人,把这个疯婆娘给我撵出去。”
在一旁站立的守卫士兵,一脸肃穆,并不为之所动,他们早有交代,张旦旦不在时,执行守卫职责,只接受票号掌柜的命令。
陈秀才目前的形势很为难,对方有了联章,有了东家的亲笔信件,自己确实没有理由拒绝支付银两。这事儿必须严格的按照票号的规矩来。这是不容质疑的。
可这个女人要一下子取走全部的银两,那就意味着,平和县票号就此就要关门了。
他作为票号掌柜瞬间失业,票号里的几十口子人的吃饭生存还在指望着他呢。
他的头脑快速的运转着,
“银子可以给你,但是这么大的事,我们需要找我们东家确认此事,我们东家现在人在哪里?另外,这么大批银两我们给你护送到何处?”
“绘春馆。”
“绘春馆?”江德福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那不是......
江德福突然地一拍脑门,“难怪觉得眼熟,你是......你是......”
“林立,你是江德福吧,一进门我就认出你了,江兄弟,别来无恙啊!”
江德福再次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林立!?可是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怎么了?不美么?”
“美,美,”江德福嘴上虽然夸赞着林立,心中确实另外的一种想法。
过去山寨上的兄弟,资历比自己还要深厚许多的林立师兄,现在居然成了一个妩媚的女子。这种反差对比,让他的世界观瞬间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