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娑回冥山后告诉天狐孜绫在人间和凡人成了亲,说是不会再回到冥山来了,天狐听了只是说了句“是吗”就没了反应。
见状,孜娑有些愉悦又有些不安,天狐对于孜绫有几分在乎,这时又如此无情,让他不禁想若是有一天他也离开了,天狐是不是也会如此无动于衷。
在孜娑患得患失的顾虑中,一晃就过去了几年,在两狐看来不过眨眼而过的时光,人间却是大有不同。
五十年的朝拜又到了,孜娑整理着贡品时,忽而感觉到包裹着冥山的屏障一动,原以为是有哪族族长落了东西,却不曾想是一个他想都不想见的人。
“求求你,救救他!”
往日娇媚的红狐没了高傲的样子,跪伏在冰冷的石板上恳求那坐在高高殿府上的天狐,但是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和眼神中的隐忍委曲求全让孜娑怎么看怎么碍眼。
天狐没有回答,孜娑冰冷的声音让红狐抖了抖:“你不是说不会在回冥山吗?”
“我……”红狐的眼珠动了动,“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求求你,殿下,救救他吧!求你!”哀戚的声音说道最后,竟是有了呜咽声。
天狐静静看着跪在怪异石阶下,昔日里嘻嘻哈哈笑着的小狐狸,泪流满面不住乞求的样子,忽而有些恍惚,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心中早已料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一幕……
【天狐,是什么呢?
是狐族至尊的领袖?
……
又或者,不过是一个披了领袖外壳的孤寂皇者……】
天狐的眼睛微微撑大,拂袖一挥蓦然站起。
孜娑惊讶:“殿下?”
红狐希冀地看着那个雪白的身影一点点靠近,天狐俯下身子:“那人,叫什么名字?”
孜绫呆了一下,很快回神:“傅子均,他叫傅子均!”
孜娑眼神一变,红狐不知道,可是他记得,天狐的名字就是子均。
“子均啊……”天狐消去未出口的叹息,即使早已料到,还是觉得命运的轨迹真是神奇而强大。
子均,傅子均,剧本中的天狐就是因为名字的相同,才好奇去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吧。
天狐没有救傅子均,最后却因为傅子均而死,还真是……让人无语。
天狐,也是叶七,在恢复了所有记忆后,发现现下的情况忍不住想要扶额,但是这么毁形象的事想想还是不做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叶七这样对红狐说道,看着女子眼中爆发出的亮光是喜悦,内心却生出一股厌恶。
看剧情的时候他还觉得孜绫有些可怜,可是真正穿进天狐身子经历了一切的叶七,却知道这个女的有多么令人不喜。
先不说她对天狐莫名其妙的高傲和不屑,就单单对红狐族长来说,有这么一个侄女简直就是一个噩梦,为了一己之私能够面不改色的杀了疼爱自己的姑姑,自私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和剧本中的不同,天狐没有看见红狐族长所谓的对孜绫的不喜刁难,正好相反,对孜绫甚是看重和疼爱,如果不喜欢也不会送到心中看做天神的天狐身边来了。
叶七再一次发现剧本和真正世界的不同,不过如此说来,这个孜绫是不是真心喜欢上傅子均还有待斟酌了。
察觉到红狐并没有离开冥山,早知对方不会这么容易信任自己的叶七并不意外,倒是孜娑的脸色越发冰冷。
叶七这才想起,剧中好像,貌似,可能,大概是没有孜娑这个人角色的来着?
叶七眨了眨眼,没有深想,只当是剧本里没有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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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均被消失了几日的娘子硬是要带着他来什么冥山,身上的伤口还未好全,他低声咳了咳,挂着无奈的笑容同意了,看着急急忙忙赶路的女子,他的眸色有点深。
官场上的深水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是无意间得罪了贵族子弟,就被人打了一顿,原本孱弱的身子被打得残破不堪,从一开始的每日吐血到现在似乎好上了一点,他不敢保证是不是回光返照。
看着娘子伤心得日日流泪他很是心疼,却没有力气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想着能撑一日是一日,多陪些她才好。直到几日前,娘子突然就好像想到了什么,直说着有办法了有办法了,把他托付给邻里照顾后就消失了几日。
说真的,在绝望的时候,他还以为,娘子……弃他而去了,还好……
想到这里,傅子均不由得有些羞愧,娘子这么好的人,为了给他求医不惜远行千里,他居然会产生这种,这种不好的想法,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傅子均是读书人,是不信这个世界上的怪力乱神之事的,自然也就不信有什么仙人之说,但是在见到那个眸发皆白的身影,他的脑中能浮现的,只有“仙人”二字。
叶七伸出手示意,发现半天没反应后才抬眸看向那个呆愣的人,内心皱了皱眉,想着这人莫不是脑子也受了伤。
不论在哪个世界,叶七对于自己的长相似乎都没有什么概念,而孜绫担心傅子均的伤势又是见惯了天狐的样子一时也没想到那去,只有站在不远处的孜娑身边的气温越来越低。
“夫君,夫君?”
傅子均回过神来,低声咳了咳,伸出手腕让那细腻柔软的指腹搭在上面,忍住不去看天狐不经意间露出的皓腕,低声道:“麻烦这位,大人了。”
叶七没出声,法力在傅子均体内转了一圈后就回到了自己体内,对方的伤势对人类来说的确是致命的,除此之外好似还有一股妖力干扰破坏他的身体机构,怪不得红狐没有办法治愈这个人。
但是这点伤对天狐来说不过是挥袖之间的事,所以说原来的天狐是有多么的死脑筋,不能离开冥山就不知道让对方过来么?你说你决定不救就不救了吧,后面就因为那么一点点微小的好奇下了山,结果什么都没做单单是把自己的一条命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