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雪,止不住地飞扬。
在月光与阴影的相衬下,万物的颜色已然淡了许多。
但今夜的雪,却是红色的。
嘶吼,杂乱的嘶吼。刀光,无影的刀光。剑鸣,撕裂的剑鸣。死亡,不断的死亡。
妇女的啼哭,是那么的凄凉,她怀中的人儿,在这血色的夜晚,仍甜甜地酣睡着,她看着孩子胖乎乎的脸蛋,眼泪滴落了下来,滴在雪上,那是无奈,是痛苦,是仇恨。
面目狰狞的怪物像夺命者一样,化作黑影掠过,尖利的爪子刺入了她的后背。
孩子睁开了眼,她看见的,是母亲惊恐的脸,是她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有一张长着角的魔鬼的恐怖面孔。
剑光划过,魔鬼倒在了地上。
可是地上的,还有他的妻子。
远处,无穷的,黑压压的魔鬼,如末世般遮蔽了天空,他一人一剑,独立在这天地,又惧过何人?
但是,还有那个孩子在,他想,自己已然必死无疑,他们的孩子,本应该幸福地长大的,不行,不能让她死去,不能让她还没感觉到生就这么不幸地死去。
他左手抱起孩子,长啸间,剑光杀出一条血路。
那一夜,无尽的厮杀,他的肉体近乎消亡,是意志支持着他,直到望见远处赶来的增援。
她刚交出去,他就倒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
她的成长,没有亲情的滋养,是在仇恨之中逐渐成型。看惯了世间冷漠,自己便也失去情感。
在黑岭城的兵营,士兵已经累得趴在了地上,但那儿还站着一个小女孩,她大口喘着气,眼神却坚定无比,飞镖,飞镖,日复一日,修炼,修炼,年复一年。
黑岭城最年轻的浮灵境二段,是八岁。
而那一天,她五岁,全城惊动。
她的神速修炼,惊动了军方高层,特许天材地宝每日供给,在六岁那年,成功突破浮灵境三段。
不久后军队小比,她未学任何招数,只凭一身武感,硬生生地打败了黑岭城最强的,浮灵境四段的士兵,夺得冠军。
她的大放异彩传到了更远的地方,“绝情散手”罗茗特意从都城赶来,只为收她为徒。
当时令人闻风丧胆的绝情五掌,她只用一个月就将第一掌学得纯熟无比,军中除了将军外无人能敌。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两年,她已成为浮灵境五段巅峰的强者,竟能与将军拼个高下,但是平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魔族又席卷而来。
她亲眼看见一个个熟悉而亲切的面庞带着惊恐而死去。当年的她无法做出任何事,但现在她已有了力量。
所谓绝情五掌,当断绝情念时方可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将军与敌方相当于浮灵境七段实力的魔帅同归于尽时,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她忍住怒气,冷静地分析战况,同时缠住敌方所有的高手,忽然间,对所有人下了两道命令。
剩余的残兵们无计可施,带着必死的信念杀入她所说的敌军最脆弱的地方。敌方严阵被破开两道口子,士兵们看见了希望,战意前所未有地高涨,拼死也要换掉两个魔族。
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最终在她的指令下,魔族首次被黑岭城击溃,不甘心地收兵而归。
这是她军事才能的初次展现,但在敌军远去后,她满是伤痕的幼小身躯终于坚持不住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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