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陈确铮并不想坐以待毙。
那两个日本兵似乎并不急于杀了他,就好像玩弄老鼠的猫儿一样,一边举着三八式步枪向他瞄准,狞笑着慢慢向他逼近,黑洞洞的枪管里时刻准备射出子弹终结陈确铮的生命。
两个日本兵笑着商议着什么,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弄,陈确铮右肩的鲜血顺着手指滴答不断流到地面,积成了一小摊。此刻的陈确铮似乎忘却了疼痛,只觉得悲凉和不甘,枉他七岁开始习武,这一身的武艺在日本人的枪炮前却毫无反击之力,他很想把眼前这两人打翻在地,施以乱拳,尽情在他们身上宣泄亡国的悲痛。
陈确铮环顾四周,这是北平典型的平民区的老胡同,胡同略显逼仄,陈确铮恐怕不能伸直双臂,家家户户门上贴着已经褪色残破的春联,泥墙的表面剥落了,露出了里面的砖瓦。门旁七零八落地歪倒这几个空的泡菜坛子。
陈确铮眼疾手快地一手拎起一个泡菜坛子,迎头向前面的矮胖日本兵砸去,坛子在他的头上四分五裂,发出一声闷响,矮胖日本兵头部流血,应声倒地,昏了过去。
后面的高瘦日本兵见状赶忙举起步枪,慌乱中扣动扳机向陈确铮开枪,陈确铮再次砸坛子过去,子弹打中坛子,碎片飞溅。
没等高瘦日本兵回过神来,陈确铮揉身抢上,扑到日本兵身上抢夺他手里的枪。
陈确铮自幼研习咏春拳,咏春拳最适合近距离缠斗,然而对方也强壮有力,完全不占下风。混乱之中,高瘦日本兵开了五枪,都被堪堪被陈确铮掰转枪头没有射中,他再开枪却已经没有子弹了。高瘦日本兵气急败坏,把步枪扔在地上。从腰间抽出日本军刀,军刀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陈确铮瞥到不远处墙角有一捆废弃的麻绳,马上将它捡起拿在手里。高瘦日本兵不断挥刀向陈确铮砍来,陈确铮的胳膊上被锋利的刀锋划开了多道血口,血肉狰狞,左脸的腮边也被军刀划伤,鲜血直流。
陈确铮凭借灵活的身手用麻绳缠住军刀奋力拽出,军刀脱手后陈确铮顺势将日本兵扑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对着头部连发数拳,高瘦日本兵骨感分明的脸瞬间变成了一个猪头,鼻子流血不止,脸上鲜血淋漓。
正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的当下,刚刚被泡菜坛子砸头的矮胖日本兵醒转过来,一看眼前的局势,举起枪瞄准了陈确铮的后背。
突然从巷道中窜出一人,手中执一木棍,在矮胖日本兵开枪的瞬间,照着他的手腕猛打下去,他手中的枪瞬间脱手,摔在地上弹出老远,子弹打偏了。
枪声让高瘦日本兵发现矮胖日本兵醒了,陈确铮发现自己有了一个帮手,瞬间形成了二对二的局面。
高瘦日本兵明明被陈确铮压在地上,却异常顽强,对着他连踢带咬,陈确铮的胳膊被他狠狠地咬了好几口,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吼叫,希望能引来同伴。
而矮胖日本兵也红了眼,看到掉在地上的步枪赶忙去捡,周曦沐早已抢先一步把枪拿在手里,扣着扳机对着矮胖日本兵瞄准,矮胖日本兵吓到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陈确铮知道眼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这样喊下去肯定会引来更多的日本兵,情急中使出咏春拳中的狠辣“锁喉”,高瘦日本兵死命挣扎,最终缺氧脱力,像面口袋一样瘫软在地。
这时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同时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日语交谈声,矮胖日本兵听到同伴的声音立马来了精神,使出全身力气大喊大叫起来。
周曦沐虽然拿枪在手中,但他从来没有拿枪杀过人,一时间犹豫不决。陈确铮快步走过来抢过步枪,对着矮胖日本兵的心脏扣动扳机,他应声倒下,抽搐了两下,再无气息。
随后陈确铮马上举枪,枪口对准巷口的拐弯处。
一个日本兵刚刚露面,就被陈确铮直接击中头部,精准的枪法让周曦沐惊讶地看了陈确铮一眼,第二个日本兵眼看同伴没命,压根不敢露头,只把枪管对着胡同里胡乱打了五枪,正在他慌乱地换弹夹的时候,陈确铮迅速走到胡同拐角处,一枪毙命。
这时,陈确铮才有余裕转过头仔细看一眼站在远处的恩人,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他笑的时候一双大眼睛会眯起来,颇有暖意,仿佛跟刚才杀伐决断、坚毅果敢的人判若两人。
“刚才多谢了,如果不是遇见你,我恐怕就一命呜呼了。”
“感谢的话以后再说,日本兵听到枪声了,这里很危险,他们随时可能会追来,我们赶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