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御司瑾快马加鞭赶去洹河。从逸王城到洹河也有三日路程,所以苏曦这段时间一人在逸王府倒是可以无所事事。
可是还有一个三日回门在等着她,回晴凉吗?这却让她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苏曦正欲离开秋月酒楼,便被黎衡等人拦下。
“二哥吩咐过,晴凉在都城,乘坐马车也需几个时辰。怕嫂子独自乘车不安全,所以还请嫂子与我们同行。今夜留宿宫中,明日去晴凉也方便些。”黎萧说着,把玩着手中的玉箫。
“好吧,劳烦诸位了。”苏曦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面前几人,虽与御司瑾是儿时玩伴。可是,她谁也信不过。
黎菲灵经过落华一事后心情大好,自然也懒得去找苏曦的麻烦。而菲灵公主夜半遭人轻薄之事,小风不及大风,自然也被掩盖过去。
一同回京,苏曦的心情说不上好,晴凉之事始终如大石一般压在胸口,令她难以呼吸。
说来好笑,天下之属她分明已经答出,黎傲的皇位已定。可族长不信,逼她改嫁于逸王。可事已至此,苏曦无话可说。南城兵败,罪却在她。若不是她强行带走御司瑾,此战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可晴凉凤琴已经将遗诏弄到手,昭告天下。黎傲上位也已经成为定局,就算此时起兵顺和民意,可早已失朝廷之心。
路上,苏曦与黎萧,黎衡同乘一辆马车、落华与靖王同行、菲灵公主性子高傲,自然是不会同意与别人同行。
“玉箫世子,看你平日里都喜欢拿着这玉箫,可是心仪之人所送?”苏曦实在无趣,找黎萧闲聊起来。
“不瞒嫂子,小弟还未曾有心仪的姑娘。这玉箫是我母妃生前所赠,是我十岁那年寿诞之礼。”黎萧说着,眸中满是幸福的回忆。
苏曦还是捕捉到了,他的言语间似乎有些恨意。便问:“世子的母妃可是因病……”
只见黎萧苦笑摇头,道:“是妃妾之争,身为女子,嫂子应该知道的。不过好在瑾兄还未曾纳有妾室。”
“他要纳妾?”苏曦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且不说她不是真的晴凉凤曦,就算是晴凉凤曦在,也不可能与别人共侍一夫吧?那样才华横溢的女子,怎么会允许……可是,想到晴凉凤曦在雅堂之上请命进宫的事,苏曦又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黎萧并不知道苏曦短短数秒思虑了如此之多,只是发觉自己失言。逸王刚与王妃成婚,他便说这纳妾之事,实属不妥。
“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哥如此重情之人甚是罕见,又怎会新婚燕尔另寻新欢。”黎萧干咳两声,有些尴尬。
“对了,在下唐突。敢问王妃,那洹河治理水患和难民之事,王妃可知?”黎萧整顿仪容,语气略带着些严肃。
闻言,一旁假寐的黎衡也转过头来,满脸的兴趣写在脸上掩饰不住。
晴凉凤曦作为晴凉第一才女,对政治和文史常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而且,世人皆知晴凉之女,五能识书,十能通古今吟诗赋,十五能谈兵论道细耕种作,十八出阁嫁于皇宫贵族,在成人礼中能为天下苍生献计。帝王之家,最是贵之珍之。现如今,虽因为一纸诏书,晴凉之女永不为后,可这也无法磨灭晴凉这两个字在众人心中留下的印象。
“咦?”见黎萧此言一出,苏曦满面疑惑。
黎萧以为她不知,刚要与她说详细情况。可又听闻苏曦道:“阿瑾没有告诉你们吗?我已经将治理之策给他了。”
黎萧和黎衡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见御司瑾离去之时信心满满,原以为只是为了安慰他们,没想到是真的胜券在握。
“二哥也太可恶了,居然也不告知我,害我白担心。”黎衡愤愤不平道。
苏曦掩面一笑,百媚生花。“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此事,临时想的计策。”
两人闻言又是一惊,一晚便能想出这困扰百官的治理之策。晴凉之女,果然不负盛名。
“只是这次一同进宫,我担心太后会故意刁难。晴凉那边三日回门,阿瑾不去也无妨的。”说着,她做出惺惺之态。
两人似乎非常吃这一套,讨好道:“嫂子不必担心,晴凉凤琴再如何说也是晴凉曾经的第一才女,应该不会太为难你的。”
可是真的不会吗?谁也说不准,毕竟见太后之前,谁也不知道这太后的性情秉性。
一路舟车劳顿甚是疲惫,好在有黎萧和黎衡这两人路上聊天作伴,苏曦才不觉得太过无聊。
都城,皇宫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