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训目光奇怪的看着她,嗤笑道:“宁良媛你是在异想天开吗?男人的宠爱,就像是这茶花一样……”
她指着桌上用白玉长颈花瓶装着的山茶花,声音有些凉薄,道:“……现在虽然好看,可是总有凋谢的时候。今日他喜欢你,便把你捧在手上,护在心头。可是等到感情褪去,他便会弃之如敝履。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天真的一个人。”
天真得,让人可笑。
珍珠却并不觉得可笑,她很认真很认真的道:“可是,至少,现在是这样的。我愿意相信,太子会一辈子这样宠我,爱我。因为我也会一辈子,这么宠他,爱他的。”
徐昭训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蠢物,不可置信的道:“你是哪来的自信这么相信?又凭什么?凭你的容貌?你的才能?你的家世?可是,这世上比你出众的人,并不少。”
“因为我相信啊!”
珍珠垂下眼,看着粉嫩嫩的指甲,淡淡的道:“我也会一直相信着。”
徐昭训愣了愣,只能说她:“天真……”
“太子爷……您怎么站在这?”
身后突然传来张嬷嬷的声音,珍珠心里一惊,看向门口。屋里门口摆了两扇开的绢布屏风,外边的人看不见里边,里边的人,也瞧不见外边的人。
珍珠从罗汉床上站起来,太子站在外边也不知道听到多少了。想到这,她的神色瞬间有些局促,有些不安,最后只是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
都说女子要温婉大方,不能嫉妒。
可是,她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
“妾身给太子爷请安。”
徐昭训急忙福身行礼,微抬着下巴,露出自己最美的一面来。
珍珠抿唇,手指搅啊搅啊搅的,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他。
太子比她高了一个头,低着头看她,面色平静,既淡且疏,让人不敢亲近。
“殿下……”
她叫了一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眼底却带着两分忐忑。
太子目光在她搅弄的手指上瞥过,伸手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坐下,问:“饿了吗?”
珍珠被他握住手,顿时顾不上心里的不安忐忑了,脸上带了满满的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老老实实的点头:“饿了。”
她是吃得多,但是饿得更快。
顿了顿,她又道:“你早上吃得比我早,也饿了吧。我已经让喜食他们去提午膳了。”
张嬷嬷手上捧着琴盒,琴盒颜色漆黑,线条流畅,她笑问:“良媛,这琴放哪?”
太子目光落在那熟悉的琴盒上,这原本是他的东西,他怎么能不熟悉?
当初他对珍珠还没有那么喜欢,原本是让许久将他屋里那把平时用的琴取过来给她,哪知道许久自作聪明,把他最爱的古琴给拿了过来。要知道,这把琴,除非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他才会取出来奏一曲,平日都是封在琴盒里,小心保养着。
“你把琴拿过来作甚?”
他问。
“把琴搁那边桌上吧。”珍珠回答了张嬷嬷的问题,挨着太子坐下,知道他没生气,胆子就大了起来,抓着他的手笑道:“你当初不是说要教我弹琴吗?你不会忘了吧。”
太子捏了捏她的手指,淡淡的道:“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珍珠傻笑,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确是忘了。
“我去换身衣裳。”
松开两人交握的手,太子对她说,转身去了屏风后边。
等太子离开视线,珍珠才注意到一旁还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徐昭训。
徐昭训在一边笑得脸都僵硬了,太子从进屋来就没给她一个目光就算了。她行礼也没叫她起来,太子没发话,她哪有胆子起来,只能一直保持这个下蹲的姿势,觉得整个身子都快麻了。
珍珠忙吩咐她身边的宫女:“快扶你们徐昭训起来。”
徐昭训苦笑:“没有殿下的吩咐,我……”
珍珠一愣,想了想,穿着软鞋小步跑到里间,扒着屏风探头进去。
“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