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润温柔地笑了,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将她扶了起来,二人都坐在软塌上,陈世润一直握着纸鸢的手,目光依旧注视着那精致美貌的人儿,看着她抽涕,心里暖暖的。他最爱绿色,今日的他也是一身墨绿衣,腰间绿宝腰带,头发高挽,与纸鸢这一身淡绿色,互相呼应,好似情侣装扮。他看着纸鸢的这身装扮,心便定了下来,知晓纸鸢依旧还是他的纸鸢,今日会面,也是精心打扮过,他心满意足。
纸鸢泪眼朦胧的看着离九哥哥那温柔的笑脸,感受着离九哥哥那温热的手掌,她一月来的紧张和警惕心,这一刻真正的得以放松,反手也紧紧的握住了离九的手,哭腔道:“九哥哥,你怎么才来寻我。”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说完,又哭了起来。
陈世润被她这一问,心中慢慢的歉意和愧疚,搂她过来靠在自己肩膀,抚摸着她的发,叹了口气,道:“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鸢儿想如何惩罚九哥哥,九哥哥都应你。我收到婆婆来信的时候,就快马加鞭一路没有停歇的过来,还是晚了。都发生了什么事?鸢儿跟九哥哥讲讲吧。”他这一年与纸鸢相处,化名离九,之前最长半月一次见面,频繁的时候甚至日日在药舍陪伴着她,二人心心相惜,虽互未明言,却互明心意。
纸鸢哭了好一会儿,平复了下来,赌气的将自己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抹在了离九身上,陈世润一直温柔地笑着,十分宠溺。
纸鸢的心,从见到了离九开始,便一直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她这一路上想了很多,怕九哥哥是不要自己了,一月不曾上山,怕九哥哥不曾寻找自己,自己要一个人孤苦无依了,怕九哥哥嫌弃了自己,连累了王婆他们而生气,可这所有的担心,都在昨日那匆匆一瞥,烟消云散了,她的心,她自己明了,对于离九,是满心满眼的信任,是满心满眼的喜欢,是满心满眼的爱。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陈世润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为她整理着刚才蹭鼻涕时蹭乱的发。
“王婆,她要杀我。”缓了很久,纸鸢对陈世润是绝对的信任,她肯定的说出了这句话。
陈世润手一顿,抿了抿唇。这件事,他也不知是为何,自己的那个鸟儿在出来后就独自飞走了,根本用不上,而他也记得之前王婆屋子里挂的是一对儿鸟儿,看来,是王婆早就预谋好的,那只鸟儿恐怕是找追纸鸢的那只去了。根本,就没有帮到自己分毫。
他沉声问:“怎么回事?”
纸鸢把空竹山上发生的一切和这一路与苏白的逃亡,再后来出了南境坠崖的事情,都与陈世润说了一遍,自然,路上与苏白同睡一榻,是没有说,苏白救下自己的事情是说了的。这个同睡一榻,确实不和礼数,她自己也是知道的,怕九哥哥生气,还是留了几分绝口不言。不过陈世润听她讲述的就猜得出来,两个人在一个马车,自然是要睡在一辆车里,不过他也有往深处想,纸鸢如今的性格,他是了解的,不会让苏白占了便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