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祺泽后悔一口气说出心里话,南进就此生气远离,正合心意。
说到底是你不舍,明知无望,依然抱有奢盼。
“替你疗伤时,发现你所习内功甚是熟悉,一直想找机会切磋,没想到你伤势未好,不堪一击。”
南进想起在他面前故意捏造的师父,谎言要被拆穿了?
“三哥,我承认武功的事情撒了谎,包括身世,我本名也不叫南进。”
“至于真名,请恕我无可奉告。”
“但我的家族确实因金人毁灭,大宋之地,只余我和一位兄长。”
“兄长不要我,我也不认他,今生没有在一起的必要。”
“武成竹为我送过信,信上的内容是给以前的生活划上一个句号,再不提起。”
“三哥今天还有什么疑问一并提出,能回答的我回答,不能回答的,我也不愿再向三哥撒谎。”
“以三哥待我的情义,我本该全盘拖出。”
“可有不得已的苦衷,会招致杀生之祸,三哥一定要知道吗?”
岳祺泽愣在当场,看到饭食的饿腹再次填满,震惊忧患愤怒,夹杂着一丝丝无法忽略的心疼。
半晌说不出话来!
南进坐于椅上静等着发落,除了赵金姑的身世,能说的,我都要告诉你,再不想对你欺瞒半分。
他在赌,赌岳祺泽对他的信任。
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一切从头再来。
岳祺泽沉下脸:“你为何要说出来?我还没有天大的能耐,怀疑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你自己倒说了个透彻。”
“南进,你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不成,任由你欺骗玩耍!”
南进坦然迎上岳祺泽的质问:“三哥,要打要骂随你,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岳祺泽气笑,站起来背过身去。
“连人名都不知,我认识你是谁啊!为何打你?你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赌输了!
他没有从头再来一次的勇气。
南进跑过去抱住岳祺泽,道:“三哥,不要赶我走,我没有家。除了军营,我无处可去!”
“兄长重名重利,为了家族事业,什么都能舍去,包括父亲兄长姐妹的性命。”
“金人来袭时,兄长有能力救父亲他们,却选择袖手旁观,逃之夭夭。任父亲他们被金人践踏,毫无孝心孝悌。”
“我与父亲他们一起被金人抓走,那时不会武功,一路跋涉,身体负荷不了,奄奄一息。”
“丢在一处乱葬岗,被一对金人老夫妻救起。”
“金人中也有善恶之分,他们对我很好,待如亲子,习功练箭。”
“我始终铭记自己是一个汉人,一日离开,到了一个小镇上,遇到同去投军的秦大哥。”
“内功心法便是从一处书肆中寻得,并无什么师父。”
“我们一路南下,对投军之事十分郑重。听说统制大人与金人对抗,少有败绩。”
“我们仔细打听,得知三哥才是其中的关键,所以投军明确。除了三哥,再不投其他人。”
“三哥怎么说我都可以,打我也可以,就是不要抛下我。”
“回到家中,兄长不定会为了什么,把我送去联姻。”
“这应该还是好的,就怕他把我送给什么老头老太太。”
“三哥,你答应过做我的兄长,怎么可以食言呢?”
南进扑过来的一刹那,岳祺泽本该推开闪躲,手脚却不想一动。
金人与盗匪一般,看上好的便想据为己有。南进若不是身体受不得,后果会如何?
岳祺泽脑中蹦出**二字,心脏一阵震颤。
自己珍视如宝的人,怎可沦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