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一个美丽的小姑娘怎么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呢?
难道是追错方向了!
瑞祥向远方的路尽头嘶喊:“阿妹,你好狠的心啊,说好一起的,你怎么可以说变就变了!你回来,你回来啊!”
斛准珊儿见他俊美的脸上满是悲伤失望,两行泪水都流进了心底,酸涩难抒。
我在你眼前,情根深种,你却熟视无睹。
而不在你身边的,你却心心念念,是何道理啊?
希望,再也不要见到墨尔迪勒忠云!
回到家里,那拉婶子连鞋都没穿,下炕就问:“瑞祥,找到你阿妹了吗?”
狠心的孩子啊,自己的闺女,自己的媳妇啊!
这些日子吃喝没滋没味,家中里里外外都笼罩着一层乌云。
何时是个头啊!
对上爹娘期盼的目光,瑞祥有心无力。
“爹娘,儿子没用,我没有找到阿妹!”
儿子比谁都难受,当娘的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好孩子,忠云是个有造化的,不会有事的。”
“可儿子就是、、、”难受啊!
瑞祥心里的痛无法宣之于口,那是羞涩压抑的,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仿若被人知道了,就是一种罪过!
他却没有想到,周围的人其实早知道了。
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更让人心疼。
“瑞祥,忠云身上背负了太多,寻常人是轻易帮不上的,所以才会选择独自离开吧。”
“这孩子也算有心了,你别让她失望了!”
为什么每个人说的都一样,自己弱小到连在乎的姑娘都护不住了吗?
我不怕危险,只怕你会离我而去!
他气愤道:“她一个小姑娘都不怕,难道我就会怕吗?”
这孩子着魔了,那拉婶子心里不禁后悔!
“她也是为了你好,你、、、你别瞎想了!”
面对亲生爹娘,瑞祥发泄了:“我不要,我就是不要!”
那拉大叔看不惯瑞祥失落悲伤的死样子了。
故意打击道:“你武不成文不就,带着你也是个累赘,你怎么就想不明白?非要别人说出来!”
死老头了尽会添乱!
那拉婶子瞪了他一眼,对瑞祥温和道:“瑞祥,别听你爹胡说。忠云去找她娘了,找到了自然就会回来。”
瑞祥的一颗心碎成了几瓣,谁也安抚不了!
“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她,不然、、、”
那拉大叔质问:“不然你就怎样?说啊!”
要是敢说离家出走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一个女人罢了,这还没到哪里就要死不活的,出息了!
亲爹的余威尚在,瑞祥的语气软了三分:“总之,我就是要找到阿妹!”
没混到家,那拉大叔心下松了口气。
面上讥笑:“你保护她都做不到,更何况其他的,别说出来丢人了!该干嘛干嘛去!”
瑞祥一脸坚定,“我会变强的!”
“那就等你变强的时候再说吧!”
从那以后,瑞祥每日勤加练功习武,有时间便去找寻她的踪迹。
只盼以后可以帮她助她,排解她一切的忧愁!
时间在赶路中匆匆过去,穿过颍州就到大宋的领地了!
见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们身着右衽服饰,南进他们激动的热泪盈眶。
没被金人荼毒过的地方,保持着汉人一贯的穿衣风格。
秦世顺问:“贤弟,咱们是不是也该换下这身狼皮了?你看大家看咱们的眼神都多不对啊!”
南进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沙哑的嗓音更加低沉:“这就去换,走,咱们去成衣坊看看!”
一路上,银钱也有用尽的时候。
他们洗劫了两个臭名昭着的山寨,直接把人扔到了官府门口,钱包也就满了!
从成衣坊出来,南进一身灰色右衽粗布长袍,秦世顺一身黑的,阿傕一身蓝的。
俱是焕然一新,神采奕奕!
这里的呼吸都是清新的,令人愉快徜徉!
“秦大哥,从今天起咱们的身份也该恢复了!”
秦世顺顺嘴道:“贤弟说的是,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赶了不少的路程,咱们也累了!阿傕都跟着瘦了一圈,咱们先去吃饭,等过后再商量吧!”
阿傕见他们的注意力终于转向自己了,马上要求道:“我想喝汤!”
能吃是福啊!“小阿傕想喝什么汤?”
想到美食,阿傕咽了一下口水:“什么汤都行,我还要吃香喷喷的白米饭!”
“好,咱们这就去找馆子!”
挑拣了一两家,后选了一个本地的酒楼。
秦世顺见他们兴致勃勃的研究菜谱,也没有出声阻止,这才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情绪。
眼睛中轻松的流光溢彩,同样感染着别人。
每次点菜,阿哥总是一言不发,阿傕看不过去了!
“阿哥想吃什么?快说啊!”
“你们要的都行,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南进研究菜谱道:“秦大哥喜欢吃红烧肉,阿傕喜欢喝鸡汤,再来一个香菇小油菜可好?”
南哥细心周到,不用说都知道了!
“嗯,再来一盘油炸花生米!”
“好!”
秦世顺想说出门在外不要太破费了,但见他们高兴也不好说扫兴的话了。
由着他们吧,一路走来太辛苦了!
菜刚上齐,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大爷们,可有要听曲的?”
她身着藏蓝色印白花纹粗布襦裙,头戴同系巾帼,唇红齿白,手执红牙板,颇有姿色。
女子挨个桌子请问,一桌子三五个郎君调笑:“小娘子过来,爷要听曲!”
“快过来!我们要听曲。”
她脸上露出了笑意,有人听就意味着有钱拿了。“大爷想听什么?”
一个胖圆脸优越道:“就捡你最拿手的,不过,我们要是听不服,这赏钱就没的拿了!”
似是没听到他的话,女子清凌凌的唱起:“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畅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那女子音色清灵,神情俱到。
凄凉、不舍、凝愁、绵绵无尽的一腔情义,在众人耳畔流转萦绕,揭开心中无法抒发的伤疤,复又疼痛!
此刻,所有人停下了碗箸。
在战争中有谁能被幸免呢?
毫无疑问,任何人都没有这种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