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绪宗的大名响彻华夏大地,深入人心。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战功,更是因为他在战场上的残暴。
汴京一役,他下令坑杀无辜之人三万有余。
所过之地,寸草不生,一命不留。
刚才之所以不出声,就是不愿看到一个金国大将在一个汉人孩子面前丢丑。
那个汉人孩子为何能这么快就摆正她的位置?
哪怕乌古论飞说的再难听,也不见她丝毫恼怒。
可以预见,她要是有一句反抗之语,定会比现在的下场惨。
一个小小的人儿,当真是骨子流传着的懦弱,才会卑微的顺从。
在金国,除了完颜旻,没有人的地位能越得过瑞亲王。
他的态度漫不经心,乌古论飞一点也不敢大意。
他站起身行拱手礼道:“末将不敢!只她一个弱小的南蛮子,根本就不配做皇上的女人!”
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物妄想做皇上的女人,未免也太可笑了!
完颜绪宗放下酒杯,旁边的执螭纹嵌宝银壶的美人姿态优雅的给他满上。
他端起来看着杯身,不急不缓道:“皇上可是说过,等她们长大后自有用处。”
“你说她们要是让你半途给玩死了,你担待的起吗?”
有这句话吗?
难道自己错过了,真有就麻烦了!
“末将并非有意,实在是气难平!王爷不知道,那个赵金姑可是让末将丢人大发了!”
完颜绪宗听过这件事,今儿见还有续章,实在没有必要。
要不是他还有用,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她是一个孩子,你连这个都容忍不了,将来又如何装得整个天下?”
乌古论飞的不忿消失了,激动的语无伦次。
“末将、、、末将糊涂,以后定不会再犯了!”
“起来吧!”
“多谢王爷!”
这时,一个谄笑的嬷嬷领着一群女子走进来行礼道:“见过瑞亲王和各位大人!”
“起来吧!”
“谢王爷!这些都是刚来的人,鲜嫩的很,还请王爷过目。”
这里级别最高的就是瑞亲王了,脾气最捉摸不透的也是他,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
。这可是一个混不吝的主顾,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进前些来!”
“你们都上前来给王爷好好看看,入了王爷的眼,那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些女子们一路上吃了不少苦,来之前又被调教了一阵。
不敢不从!
完颜绪宗随便指了两个就罢手了,其余的就给别人分了!
一个鹅蛋脸柳梢眉的女子,神情怒极道:“吾乃是靖王妃,岂能受这等屈辱。”
众人见怪不怪,这样认不清身份的人多了,最后依旧乖乖就范!
完颜绪宗听后不觉一笑,理直气壮道:“汝是千锭金买来,也敢不从!”
靖王妃傻了,自以为高高在上,如今却有人告诉自己是被卖来的。“谁所买?谁得金?”
“汝家太上皇有手敕,皇帝有手约,准犒金军。”
靖王妃还幻想着自己身份尊贵,不在受辱之列。
“谁须犒军?谁令抵准?吾身岂能受辱?”
他反诘道:“汝家太上皇宫女数千,取诸民间,尚非抵准?”
“今既失国,汝即民妇,循例入贡,亦是本分。况属抵准,不愈汝家徒取?”
“真真连一个黄口小儿都不如!”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在金军的血腥残暴和自己皇帝的懦弱无能下,靖王妃语塞气恧。
只能忍气吞声,任人摆布了!
在一片红衣翠舞的繁荣中,留有一方寂寥的小天地。
三个姐妹共同守在榻前,齐齐盯着熟睡中仍不得安宁的赵金姑,脸上的泪水就没断过。
赵赛月心虚不安,十九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全怪自己了!
“十七姐,十九妹怎么还不醒啊?”
赵金珠满心愧疚,对赵赛月多有埋怨。
她比十九妹大,怎么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妹妹们,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自己就是再气也于事无补。
“我也不知道,再去换盆冷水来!”
“嗯,我这就去!”
这些时日,十九姐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从昨晚上回来,她就没醒过。
赵金铃害怕道:“十七姐,咱们去给十九姐找个大夫吧,那样十九姐就会醒来了!”
见赵金珠不理,她趴在赵金姑身上哭求道:“十九姐,你快醒醒啊,你今天还没有教我识字呢!你快醒醒啊!”
赵金珠摸了一下她滚烫的额头后直起身,就把赵金铃抱了下来。
“小妹安静,你这样哭闹只会吵到你十九姐。她现在病了,需要好好休息。”
“十九姐从昨天晚上躺到现在一动都不动,我好害怕,我要十九姐醒来!”
“小妹乖,我领你去睡会儿觉,等明天醒了,你十九姐就会好了!”
“真的吗?”
“嗯,你十九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随后她对进来的赵赛月道:“十八妹,你在这守着,我先带小妹去睡儿,有事你就过来说一声。”
赵金姑觉得自己又飘了起来,没有重量的感觉很不踏实。
浑身又痛又热,嗓子里就像烧着了一般。
想喊又喊不出来,以前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是不会痛,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夜凉如水,两个女孩毫无睡意的站在檐廊下。
“以后我就是再遇着儿什么危险了,你也不能告诉妹妹们,那样只会害了她们!”
“十七姐,我不知道除了这样做,还能做些什么。我也找过其他姐姐和母妃们,可她们谁也不肯出手救你啊!”
“改不了的命运,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何区别。这一次侥幸逃过了,那下一次呢?”
“没办法的,只是小十九太傻了,白遭这一番罪了!”
十七姐不怪自己就好了,要是没了她,还有谁会照顾我们呢!
“十九妹做事条理有据,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把姐姐救出来的。”
赵金珠的话音陡然严厉起来,“你就没想过她这一去非但救不出我,反而会把她自己也搭进去吗?”
月光照不进屋檐,谁也看不清谁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