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李代桃僵!”“你一个青龙教的无耻走狗,有什么资格笑人家有志青年!有毛病!嘿,跑得还挺快!”千幻魔君的惨嚎声和昆仑奴的呼喝声,在山间响起。
火已熄灭,飞云寨那残破的寨旗还在迎风飘荡,犹如百足之虫。
崔嵬大刀一挥,一下子砍断了土匪的大旗。
“砍了大旗,那就意味着…咱们西牛镖局,已成了万贼盟的敌人。呵……”关河洲笑道。
“万贼盟?我讨厌土匪,我要揍你们!万贼盟!”墨守成也忍不住高喊了起来。
猎镖人朱猪儿走上前去,对着那镖旗吐了口唾沫,又踩了几脚。他边踩边唱道:“踩土匪!踩土匪!我踩死你们臭土匪!”唱完,朱猪儿随手收起了那面匪旗。朱猪儿喜欢拿走败北土匪的旗帜,日后遇到其他土匪,他必定会拿出来炫耀,并以此挑衅。
“西边路上的分局都停业了吗?咱们的兄弟,都撤出来没有?”成矩问身边的镖师道。南赡镖行的镖师们押着土匪,正往山下走去。
“都停了!少掌柜请放心!按您的吩咐,咱们飞鸽传书,让西边所有的兄弟都撤离、隐藏了,暂避万贼盟的锋芒。少掌柜您说了,别的不重要,自家兄弟的性命才是最宝贵的!”
成矩闻言,这才放心。他们南赡镖行始终认为,只有走镖人,才是镖局的根本。
“猎镖七雄”功成身退,他们与崔嵬三兄弟道过别,就离开了。至于衙门,那是他们最不爱去的地方。
飞云寨平了,三兄弟十分开心。他们回到街上,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个苦命的托镖少年。可是,三兄弟四处寻找,都见不到托镖少年的人影。
“飞云寨都没了,他去哪了?”崔嵬自语道。
“别让坏人给绑走了吧!”墨守成也担心道。
宝剑“嗡嗡”。无奈之下,关河洲只得借助“剑圣八剑”之力,去找寻那托镖少年。
崔嵬三兄弟一路跟着宝剑,已来到了衙门口。
堂上,土匪跪倒在地,成矩与镖师们站在一旁,指认匪类。
公案后,坐着一个少年。他身穿官服,帽子戴得极正,只是头发披散下来,十分杂乱,看起来有些邋遢。
“诶!这县太爷!不就是那个托镖的少年吗!”墨守成高声喊道。他的声音,早惊动了满堂的人物。
“哈哈!崔兄弟,关兄弟,墨兄弟,你们也来了!”成矩开心道。
“大胆!这里是公堂!岂容你们私拉家常!”为首的捕快怒斥道。
那少年县令没好气地瞥了捕快一眼,心道:“我才是县太爷!几时轮到你来发话了!哼!公堂上不许拉家常,那你们捕快就可以和土匪随便拉家常了吗?一群混蛋!之前我在街上,你们捕快的种种恶行,我可全都看在眼里……想不到今日,擒贼的不是我衙门的捕快,反倒是人家镖师!唉!”
县令瞧见了崔嵬他们,也笑了起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诶!你怎么跑那上面去了!你不会是又疯了吧?”墨守成口没遮拦道。
“啊?义士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们的大唐话。嘿嘿……”县令憨笑了起来。
“呃…他…他是在…向你问好。”成矩不善扯谎,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他和妹妹陈桂一样,会讲西域话。
这飞云镇地处边关,原本是卡雷特国的领土。不料,驻守在卡雷特国的捕王,非要把此镇剔除出去。这可大大方便了上一任县令与土匪,他们合伙剥削百姓,忙得不亦乐乎。
飞云镇不归朝廷管,不属国家辖。百姓的赋税,尽入窟窿。至于那上一任县令,还真如牛小比所说,那县令乃是土匪和“上面人”养的一条“狗”。镇上有衙门,他国碍于“西域律例”,也不好侵犯此地。而卡雷特国想要收复飞云镇,飞云寨的土匪们也是横加阻挠。
那托镖少年本是读书人,他的家人全被土匪杀害了。他进都城赶考,考中了进士,国王亲自召见于他。少年有志气,他得了功名,不愿被派去富庶之地为官,只求国王封他做县令,争取收回飞云镇。
少年力阻国王发兵飞云镇。若生战乱,死伤的都是同胞百姓,而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野心家!自伤手足,收回焦土,让野心家们看笑话,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些整日烧着无明业火,叫嚣着要打烂飞云镇的,不是激进铁血的匹夫,就是满嘴放炮的家伙。飞云寨的野心家们整日在台面上乱跳,也没见有谁敢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那些卡雷特国的人们,整日期盼着用战火杀死自己的同胞,用刀枪砸烂自己的土地,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少年知道,飞云镇的许多百姓日夜思归故国。这天下,哪有孩子不想家的?镇子为锅,百姓为粥,而飞云寨和县令就是老鼠,整日用秽物玷污大家。百姓虽想家,可奴性重,并无一人敢反抗那不合法的县衙和乱法的土匪窝。这时候,少年这个合法的县令来了!他孤身一人,也不怕那些土匪。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唤醒百姓们反抗野心家的勇气。他在街上公然招镖,要打倒飞云寨的土匪,可所有饱受压迫的百姓都视其如瘟神,避之唯恐不及,谁敢理睬他?就在少年快要被飞云寨主牛小比射杀的时候,崔嵬他们来了。
现在,县令死了,飞云寨亡了,再也没人上蹿下跳,祸镇殃民了,胜利的果实成熟了。少年取出合法的圣旨,坐上了县令的位子。现在,少年已从“疯子”变成了强者,没有人反对他。飞云镇永远是属于卡雷特国的!县令早已下令,放下了护城河上的吊桥;卡雷特大军进镇,用武器保护着这里的百姓。卡雷特国不愿再失去这里了。
飞云寨和上一任县令的背后,还有一个丑恶的家伙,此人唯恐天下不乱,简直丧心病狂。然而,他最爱的,还是利益。他在想着如何破坏飞云镇的同时,也在微笑着与人握手,好赚取更多的黑心钱。
经过审判,飞云寨的土匪杀人放火无数,罪无可恕。县令扔下筹子,准备下令斩杀这些土匪。
空中的筹子,被人接住了。一个粗布衣裳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衙门里,他的相貌平平无奇,正是那铁公鸡。捕王铁公鸡的画像已经泄露,黑白两道似乎人尽皆知;他脱去捕快服,就是为了避开那些烦人的耳目。
“崔嵬,我今天的目标不是你…”铁公鸡冷冷道,“小县令,你先回家去。明天,你才是县令。这些土匪,由我来杀!”
“我不!我身为……”少年倔强道,他书生难改迂腐气。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上的穴道就被铁公鸡点住了。
“我说了,这些土匪,由我来杀!”铁公鸡道,“还有,这里所有的捕快和衙役,包括师爷,都必须跟我走!至于空缺的职位,你自己想办法!”
“凭……”一个捕快刚想嚷嚷,牙齿就被铁公鸡打掉了。他平时对百姓蛮横惯了,百姓怕他,铁公鸡可不会惯着他。
“我的话,只说一遍。你们谁敢不听,我就打断谁的腿!”铁公鸡怒睁圆眼,捕快们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