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的巨坑被烟尘笼罩。一个人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崔嵬看着那人,心中满是疑惑:“他的剑怎么叛变了?”
“看来,”妇人道,“你那‘后天侠骨’,不只是能移山。”
“哈哈!咳咳……老子的‘侠骨’,全名叫做‘移山金骨’。老子作为它的主人,在最危急的时刻,它会自动在我心口处形成第二面护心镜。而这面护心镜的硬度,相当于一座金山,根本没有人能打破!哈哈!就算老子杀不了你这贱人,你们也休想伤我分毫!咳咳……”
“是吗?”妇人冷冷道。
难听的惨嚎声响起。金不期的心房处正冒着轻烟,他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打滚。
“我在你的‘侠骨’上,钻了一个洞。以后,别再说大话了!”妇人在一旁冷冷道。
妇人的行动快逾鬼魅,没有人能看到她出手。
“你为什么来抓我?”妇人问道。
“我…我……”金不期已经开始害怕,他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因为僧人派的方丈太啰嗦,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打伤了。”妇人淡然道。
“什么!”金不期大惊,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唐朝自开国以来,僧人派的方丈,一直都是“武林第一人”。而现任方丈,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妇人给打伤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僧人派的方丈以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妇人身上,非要将她囚禁在自己的禅房不可。只可惜,妇人可能没什么慧根,完全无法领会方丈那“普度众生”的大爱精神。纠缠中,妇人和僧人派方丈正面交手,她一招制敌。方丈被女人狠揍的狼狈模样,恰巧被一名端茶倒水的小和尚看见了……
事后,妇人便被江湖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联手通缉。发出的“追杀令”上,说她有伤风化,不知廉耻,其它桩桩件件的坏事、恶事,也都说得煞有介事,好似真真切切一般。
金不期自己就是刑部的作假高手,指假为真、指善为恶的本事,可是一绝。他爱欺骗百姓,自己却也容易受骗。金不期要是知道“追杀令”背后的真相,晓得那妇人有击败“武林第一人”的本事,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敢只身前来作死。
“我们‘五毒派’的镇山之宝——紫金红葫芦,怎么会在你的手中?定是我那不争气的师兄,为了巴结你们刑部的狗官,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来!平白辱没了师父他老人家的宝贝!”妇人不悦道。
“宝…宝…宝葫芦原物奉还!只…只求女侠,不!是姑奶奶!求姑奶奶饶我性命!”金不期跪倒在地,恬不知耻地求饶道。他以双膝行走的“做官基本功”,飞快地爬到妇人的面前,想要用他那肮脏的双手,伸向妇人的薄裙。
“饶你?来杀我的人多了,想杀我的人更多。这么多畜生,我还能全宰了?你们不要命,我还嫌累呢!”妇人眼疾手快,早一脚踢开金不期,喝问道,“快说!你的‘星灵侠骨’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不期得了一线生机,坏心眼马上就来了。他眼珠一转,答道:“姑奶奶,我的‘移山金骨’,可以把人当做活靶子。只要我用宝剑碰到对方手中的兵器,他就再难逃脱了!”
“哼哼!看来,你还是不想活了!”妇人冷笑道。
妇人摊开手掌,现出一只紫红色的蝎子来。这蝎子有如鼓上的跳蚤,霎时间便跳到了金不期的脑门上。
“想不到,你竟敢在我面前玩毒!”妇人道,“哼哼!真是有趣!‘最毒妇人心’,我这个绰号,你不会不知道吧?”
“饶…饶命!姑…姑奶奶饶命!”这一回,金不期是真的害怕到极点了。
“你利用我五毒派的宝葫芦,控制毒虫;还敢暗自操纵蝎子,叫它爬到我跟这小子的衣服上。蝎子为志,活人为靶,这才是你标记目标的方法吧!”妇人道。
方才,妇人瞧见了崔嵬身上的蝎子,前后一想,便豁然开朗。金不期之变诈,能有几何?不过是些糊弄人的伎俩。乘着崔嵬动手的时候,妇人早就运使五毒派独有的法门,以真气凝成符咒,驱使着崔嵬身上的“飞天蝎”,令它跳到了金不期的心口上。后来,金不期欲以“移山大法”害人,不想敌人没压到,反倒把自己给砸了,真是自作自受。
“姑奶奶您真乃神人也!今天您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我必定将您像祖宗一样供着!要是再见着您老人家,您若不愿瞧我,我一定跪着绕道而行!”金不期不停求饶道。
妇人径自走向花亭。她顾影自怜,低声自语道:“小时候,我也曾这般可怜,苦苦哀求别人,只为留得一条性命。那时师父去世了,师兄们无所不用其极,以各种手段,对我拷打逼问……现在,他们见了我,却又都跟哈巴狗一样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一直想从我身上找到师父的“独门秘笈”。哼!哪有什么‘秘笈’?我所修炼的,只不过五毒派最基本的功法;我练得勤了,时间久了,便有今日的成就。他们这些笨蛋,天赋极差,还不肯努力用功,不能专心修炼,天天想着要走捷径,若是他们能练好武功,那才是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