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轻挣扎着。
在他的人生想法里,从来没有想过妻子,更没有想过小孩子。在他反复地给自己的人生推演里,也没有这两样物种。
他烦闷地看着凌画,忽然又觉得这个未婚妻麻烦死了,可不可以不要了?
凌画看着他的神色变化挣扎,福至心灵地抓紧他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说,“宴轻,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你肚子里吃了鹿肉,吃了玉清丸,吃了回魂丹,喝了海棠醉,还喝了浮生酿,你身上穿着我给你做的天云锦,还有你放在府里柜子里我给你做的月华彩……”
“行了行了。”宴轻打住她,斜眼瞅着她,“不用你提醒我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若不是她用这些恩恩惠惠的对他好,她以为他还会站在这里听她什么跟他生小麻烦的话?
凌画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你到底同不同意嘛?”
宴轻扭开脸,“不想同意。”
凌画晃他手臂,再接再厉说服他,“用糖衣裹的药丸,只要你不咬碎,就跟吃糖一样,没什么影响的,你爱吃葡萄,让曾大夫给你做出葡萄味的好不好?就两年而已,你吃腻了葡萄味的,喜欢什么味的,都可以让人做……”
“老夫不是厨子!”曾大夫忍无可忍打断凌画。
凌画投去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曾大夫顿时闭了嘴。
凌画又转过头继续说,“两年后你不用吃药了,病好了,咱们再要小孩子,生孩子这种事儿,对男人来说,全然没什么影响的,从怀孕到养胎到出生到教养,我保证全部由我一手承包,不会让他打扰你麻烦你……”
宴轻瞪着她,“你确定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吗?”
“确定的。”凌画很肯定,“你若是不信,你问问他们……”
她伸手一指酒坊里的所有人,“从来都是女子相夫教子,男子乐意管就管管,不乐意管,就可以做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用管的,除了孩子叫你一声爹,别的……”
她又顿了一下,“别的应该没什么吧?除非……”
“除非什么?”宴轻被她引着听她说话。
凌画认真地看着他,“这样的父亲,一般情况下,孩子长大了,也与爹不亲的,除非你不在乎,真没有别的影响的。”
宴轻立即说,“我在乎什么?”
他才不会在乎小麻烦。
凌画放心了,“那就这样说定好不好?”
她再度摇晃宴轻的手,语调软软的,“宴轻,我就是想要小孩子嘛,我以后对你更好点儿,你也对我好点儿,给我一个小孩子好不好?”
宴轻按住她的胳膊,“晃什么晃?别晃了!”
凌画看着他。
宴轻勉勉强强答应,“行吧!”
凌画高兴了,“谢谢你宴轻。”
宴轻板着脸,“你松开手。”
凌画立即松开了他的胳膊,转头对曾大夫说,“你听到了?”
曾大夫一言难尽地看着凌画,这份哄骗人的本事,她是愈发地炉火纯青了,他有点儿怀疑他把脉把出了错,明明是个聪明到慧极必伤的人,将自己折腾的伤了慧根的人,三言两语就跟傻子似的被哄骗着答应了?
这莫不就是个傻子吧?
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医术的。
曾大夫趁机要好处,指了指六个大蒸炉,“我要一半这个酒。”
凌画转向宴轻。
宴轻一脸傲娇,不买账,眼神瞅着凌画,“不给。”
反正是你要生小麻烦的,不是我要的,病也不是我想看的,药也不是我想吃的,我才不答应。
凌画只能转过头,“他都答应给你一蒸炉了,做人不要太贪心,这个酒我一早答应是他的专属酒,你若是想喝,以后只能他点头。”
曾大夫没好气,“那我不给他弄那么麻烦的药丸。”
凌画不敢如何宴轻,却不会不敢如何这个老头,她笑着说,“海棠醉你随便喝,若是你不答应,海棠醉都没有了。”
曾大夫吹胡子瞪眼,“小画画,你别太过分,弄什么糖衣裹的药丸,麻烦死了。”
凌画也觉得的确有些麻烦,她看向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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