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延续了一整个冬天的抓贪,却在刚好抓到我自己之前停了下来。这是吉人天相?刚好没被查到吗?只要没查到,那怎么样都好,没事了,有惊无险!
然而,事情远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就在昨天,大年二十九,自家府外来了一群玄机营禁卫,领头的正是那位秦风秦营正。问其来意,说得很好听!
“皇帝陛下怕有人打扰了李宰相,特派我们玄机营来保护您,您尽管放心,我等并无恶意。”
嗯。无恶意,将我的宰相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许一个岀去,也不让一人进来。我想那位云汉王朝第一人,应该不只是因为我收受了那五百两黄金吧!
我一个三朝老臣,虽然不是官场上顶尖的善谋帝心,但是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也不想死,人越老了,就越怕死,可是,不死的话,我的两个儿子怎么办,孙子孙女们怎么办,难道要他们给我一个糟老头子陪葬吗?
我是应该死了!皇帝都换了三个,凭什么宰相就不能换个年轻人来当呢?想我当初,二十岁就当上了宰相,不也是逼走了那位孔先生吗?唉,天道有轮回,报应啊!
那一壶宫里赐下来犒劳我这个宰相的美酒,应该就是我最后的归宿了吧!
三朝宰相李朝略死了,死在了宰相府里的书房中,当信德四年的大年初一,秦风硬着头皮进宫上报给皇帝陛下,全定安城,也就都知道了!
“厚葬!”这是皇帝陛下听闻噩耗之后的唯二的两句话之一,然后就趴在几案上,泣不成声!另一句是:“国失此肱骨忠臣,国之不幸也。朕失此国之栋梁,朕之大哀也!”
绛雪轩内,孟先生望着眼前的棋局摇了摇头:“宋勤啊宋勤,如此急功近利,与己有利,于国有害也。怎么就容不下一位于国有大功的三朝宰相?是因为他与我一样,不支持你的谋划?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留下前朝的老臣,连一个都不想留!”
宰相李朝略出殡的那天,天子宋勤亲自披麻戴孝,京中武将品级最高的四镇将军齐到,为李宰相抬棺。只要是在京中叫得出官名的,每一位都给李家挂了挽联。送葬的队伍,挤满了定安长街。这位三朝宰相,虽生在了贫寒家,死后却极尽哀荣!
“李朝略啊李朝略,像你这样占了高位几十年的老王八不死,哪个新人能冒头?王朝不再需要你这样的老臣了。你这一死,也算是为国尽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