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镯儿进入房间后,却发现爷爷奶奶根本就不再屋里,太姥姥一个人躺在床上,雪白的头发蓬乱地搭在枕头上。太姥姥眼神精亮,直勾勾地盯着金镯儿和金东风看。
忽然,她“嚯嚯嚯嚯”地笑起来,笑声让人毛骨悚然,笑声很突兀,把金镯儿吓了一大跳。
金镯儿脑子有点发懵。
太姥姥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她的身体一向很棒,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爹爹两个星期前才刚刚在金镯儿那个家陪过她们过周末的呀!当时,也没听爹爹说起过太姥姥有什么病呀!
小东风有点害怕,他快速躲到金镯儿的身后。
金镯儿先把糕点、熟肉之类的东西先放在桌上,又手提着五斤鸡蛋来到了墙边。墙边有一个长条的桌子,这场跳柱子名字叫做条几。是摆放日常用品的常用的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藤条编的篮子,是专门盛放鸡蛋的篮子,这还是金镯儿和娘外出时候看着好看买回家的。不过,自从爷爷奶奶来了之后,家里先后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金镯儿和娘先后都离开了这个家。
如今,这个家没有了娘的打理,现在显得又脏又乱。而且,这屋子里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气味,不好闻。
金镯儿放东西的整个过程,一是自己的弟弟始终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旁,并偷偷拿眼睛观看太姥姥。二是,太姥姥眼神精亮、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们姐弟俩。
当金镯儿把所有东西都放好之后,她来到太姥姥的跟前,坐在太姥姥的床头,问:“太姥姥,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太姥姥,您怎么了,怎么大白天躺在床上?”
对于金镯儿一连串的问询,太姥姥并不回答。她突然伸手捏住金镯儿的一只手,太姥姥的手劲出奇地大,金镯儿挣脱了几下也没有挣脱出来。
弟弟金东风吓得躲在金镯儿的身子的一侧,拉着金镯儿的衣服,小声说:“姐姐,我们回家吧!”金镯儿转回身,拿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金东风的脸蛋,说了一声:“弟弟别怕,有姐姐在呢!”
太姥姥使劲抓住金镯儿的手后,她又开始“嚯嚯嚯嚯”气十足地大笑。笑完一阵之后,太姥姥突然把金镯儿那只被她攥酸的手摇晃过来又摇晃过去,还对着金镯儿很热情地说:“腊梅啊,姥姥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在锅里盖着呢。你快去掀锅看看。”
太姥姥看来真的迷糊了,她竟然对着自己喊娘的名字。
看到金镯儿身子不动,太姥姥开始生气了,很大声地说:“腊梅!快去!快去掀开锅看看,姥姥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你再不去我就生气了。”
金镯儿只好站起身来,来到炉子跟前,炉子上面放着一个铁锅,铁锅上有个木制的锅盖盖得严严实实的。金镯儿果然掀开了锅盖,看到锅里面只有少量的刷锅水。其他没有任何东西。
金镯儿再次盖上了锅盖。小东风自己搬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到了炉子旁边,躲避着神经失常的太姥姥。
看到金镯儿从铁锅那里又回来了,太姥姥很开心,满脸堆笑,由于太老赖脸上皱纹很多,笑起来像是褶皱的纸卷成的花朵一样。看样子她真的挺开心的。她说:“腊梅,我给你留的肉包子好吃吗?还有水饺,面条,炸的丸子,都好吃吧?你可一定要吃饱,啊,腊梅!”
看着太姥姥一口一个地叫着自己腊梅,还不停地让她心中的“腊梅”去吃好东西,难道,太姥姥的心里这么心疼金镯儿自己的娘吗?
记得娘说过,太姥姥对娘一直都不好,还总是挑理找事,逼得娘经常哭泣。现在,太姥姥变成了这个样子,反而一遍一遍说空话,说要让镯儿的娘去吃好吃的。莫非,太姥姥心里有愧?她曾经折磨过自己的娘?
金镯儿想,等回到家后,她一定好好问问娘,太姥姥都是怎么对待娘的。
金镯儿从太姥姥的床边站起身来,她想领着金东风去车间找爹爹。家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只留一个疯疯癫癫神经不正常的太姥姥躺着?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金镯儿带着弟弟,找到了爹爹工作的车间,向人打听一下爹爹金志向在不在车间里干活。有个很年轻的工友进去了,说去叫人。这小工友看样子都到不了二十岁,看起来也就只比金镯儿大三四岁的样子。
可是,过了一会儿,爹爹金志向没有出来,反而是那个叫小田的人走了出来。小田是爹爹带的徒弟,在金镯儿小的时候,小田还帮着爹爹给金镯儿造了一个很漂亮的小房子。如今,这个小房子被金镯儿收在了烟雨空间球内。
金镯儿一眼就认出来小田了。他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人相比十年胖了点也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