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的手,一边被金志向紧紧握着,一边被小镯儿热乎乎的小手牵着,回家的路上,明显的空气有些沉闷,步履有些沉重。
金志向在想,到家后,怎么应付自己老母亲的逼迫。腊梅在想,肚子里又怀了小宝宝,不能够激动和生气,医生的叮嘱还在耳边,但是,她必须得保护自己的女儿,不能让她流落在世界的尽头。
小镯儿,如此小小年纪的女孩儿,此刻也闷闷的不说话。她在想,爹爹太为难了,他要孝敬奶奶和爷爷,又在牵挂着自己,奶奶逼着爹爹抛弃自己,这让爹爹情何以堪。自己的娘如今又怀了小宝宝,现在的身子还那么的虚弱,医生反复叮嘱,娘不能再受什么刺激……
此刻的小镯儿也变得心事重重。“镯儿我,是不是从此,就要离开这个家了?或许以后,自己要独自走天涯了?”想到从此要离开娘温暖的怀抱,离开爹的关心疼爱,小镯儿的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不想让娘看到,就扭脸往旁边看……
很快,就到了家里。奶奶面色苍白满脸病容地躺在床上,爷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在抽旱烟,就是那种把搓碎的烟叶自己卷到一张纸里面,自己造的烟棵抽起来很呛人。屋子里弥漫的粗制烟草的味道,伴着情绪低沉的空气,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奶奶看了一眼腊梅,转过头来问金志向:“医生怎么说的?没事吧?”。
“娘,腊梅怀了孩子了,快三个月了。医生嘱咐,不能情绪波动太厉害。刚才差一点就保不住胎儿了。”金志向如实地说的情况。
“哦~~~”,奶奶的心口像堵着一块石头,“哦”字费了老半天劲才终于吐出来。然后,就一个字也不再说了……
沉默,寂静的要死的沉默……
这时候,有个幼稚的声音打破的寂静,“奶奶,你不要怪我爹和娘了,我走。走到你们看不见我的地方去。不会给家里带来灾难了。小镯儿不想让爹和娘为难,也……不想让奶奶和爷爷生气。”小镯儿怯生生地说话,但是,好像下定了决心。
腊梅当时就哭了,紧紧抱住小镯儿不撒手。镯儿的小身子被娘搂在怀里,觉得是那么的安全和亲切。但是,她自己知道,这个怀抱,以后自己不能够天天拥有了……
爹和娘的不舍以及哭泣,爷爷奶奶眼里也闪过了一丝的不忍,但是很快就被冷静的眼神所代替。
小镯儿把娘拉到外面,偎依在娘的怀抱里,小声地告诉娘,自己一个人离开家,娘不要跟着过来。因为,娘的肚子里有了小宝宝,要好好照顾身体。自己先去找珠儿姐姐,先住在她家里。镯儿想娘了,就会趁着爷爷奶奶看不见的时候来偷偷见一下娘。奶奶老了还有病,镯儿是奶奶的心病,不能因为镯儿,把奶奶给气死了。无论如何,镯儿还是希望爷爷奶奶可以健康长寿的。
小镯儿入情入理地告诉娘,就是让娘放心地在家里待着养胎。镯儿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是绝对不会让娘跟着她一起走天涯的,一来生活难以安定,二来,也有可能会有危险。镯儿的话,让腊梅慢慢安定了下来。腊梅叮嘱小镯儿,在珠儿姐姐家,要保护好自己。娘会抽空和爹爹一块去看望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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