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婕妤也有些后怕,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身份,还是壮起胆子犟嘴道,“得宠又怎么样,她也不过是个正四品嫔位,日后若我能得皇上召兴,不一定比她差呢”。
林贵人哪里敢再接着陪她冒险,一心只想早些回去,以期望付传胜没发现她们偷偷溜出来的事才好。
是夜,新选的秀女们已经纷纷在自己的房间睡下。静悄悄的夜晚让荣宛思思绪更加繁乱,她躺在独属于自己的耳房内辗转反侧,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本以为进了宫受到皇帝喜爱就可以打击戚荣语,却还忘了身份这层问题,戚荣语是妃她是嫔,权利压制让她喘不过气。
她目光透过帐纱触及桌案上那抹发出暗淡光芒的烛火,一个让她自己都胆寒的想法油然而生。
两日后午夜,丑时一刻左右,只有两三个守夜的宫人还在行走,容臣步履匆匆的躲进掖庭一处狭窄的小巷子中看着远处人影晃动,只见秋茶似乎在焦急的等待什么,容臣暗下讥笑一声,慢慢出现在她背后。
在他现身的一瞬间,荣宛思所在的耳房忽然冒出火光,秋茶倏而大喊,“走水啦,赶紧来人救元嫔娘娘啊”。
秀女们最先被惊醒,均只着里衣便从房里出来,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面面相觑。
“先去救元嫔娘娘,快点”,秋茶拉住一个提着两桶水快步走来的小太监,急忙说道。
“怎么会突然走水呢”
“是啊,这好端端的”
秀女们议论声渐起,容臣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为现在的处境感到慌张。
秋茶反手揪住他的手臂,梨花带雨的哭喊道,“若是元嫔娘娘有什么闪失,皇上不会放过蕙妃娘娘的”。
赵婕妤离秋茶最近,耳尖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惊惧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蕙妃……纵的火吗”。
林贵人守在她身边,此时只好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小声对她嘀咕,“你别乱说,若是被蕙妃听到了,小心咱们都得被处置”。
林贵人虽然自小生长在偏远之地,但她母亲向来对她管束严苛,所以祸从口出这句话她是牢牢记在脑中。
赵婕妤还想辩解,却被容臣投来的警告目光吓得将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
荣宛思被救出来时,恰好韩贵妃和戚荣语都赶了过来,她脸上被熏的黑乎乎的,身上的衣裳也被烧焦了一大半,露出的一截手臂上还沾着一点烟灰和破损外翻的皮肉。
戚荣语对此很淡定,只是和容臣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韩贵妃说道,“这次走水来的蹊跷,一定要让掌刑司的人好好查一查”。
韩贵妃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是该好好查查了”,转过头,韩贵妃又恢复了往日冰冷的神色,“是谁最先发现走水的?”。
“是奴婢”,秋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眼中含着泪水,恶狠狠的指着容臣说道,“奴婢今日轮班守夜时,看到蕙妃娘娘身边的容公公在耳房周围鬼鬼祟祟的,刚想去问问他深夜在此处做什么,就看见容公公对着元嫔娘娘所在的里屋投过去一支火折子”。
“对,妾也可以作证,走火时咱们几个都看见容公公在场”,赵婕妤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是帮着秋茶说上了话。
戚荣语似笑非笑的盯着赵婕妤,后者咽了口唾液,眼神盯着脚尖,“妾说的……说的是事实嘛”。
韩贵妃也察觉到形势对戚荣语似有不利,于是质问容臣,“你为何会三更半夜出现在掖庭,又为何会在元嫔屋外逗留”。
容臣不慌不忙的拜下,尖细的嗓音缓缓说道,“是秋茶约奴才在此处幽会,奴才只是前来赴约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