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惊险的事,且不说会惊动闫聿妃,就是皇帝都来亲自审问。
二皇子高热未退,闫聿妃眼底的青痕显而易见,她勉强撑着精神坐在皇帝身边,一齐望着座下神色不卑不亢的戚荣语。
当事人很镇定的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毫无慌乱之色,只听她淡淡说道,“妾今日提早离席,只是因为惦记临儿,并非聿妃娘娘所指的想要趁机加害二皇子”。
百里丰旻眸中一片阴鸷,又问,“奶娘说,是你主动要求抱着傅儿,你可承认?”。
“她在撒谎!聿妃娘娘才是二皇子的生母,小孩子又认生,妾不过见过他一两面,自然不可能认为比和二皇子朝夕相处的奶娘更能哄好他,也不可能会主动要求照看他”,戚荣语拿捏好说辞,沉下心来仔细应答。
戚荣语今日穿了一身与平日打扮相仿的淡紫色罗裙,头上饰物也是尽可能简单一些,看样子倒确实如她所说的,只是急于回去照顾孩子。
百里丰旻脑中浮现百里临之圆滚滚的身体,面色动容几分,语气放软了些,“那就是奶娘自己将傅儿丢进水中?”。
“皇上,傅儿的奶娘是妾亲自选的,绝无可能会犯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闫聿妃闻此言,有些坐不住了,急急说道。
皇上的意思,难不成是她自己指示奶娘祸害亲生儿子,然后嫁祸给蕙昭仪?简直是疯了,她怎么会伤害傅儿!
“娘娘,您何不传奶娘过来与妾对质”,戚荣语抬头,眼神直直盯着闫聿妃。
“便依蕙昭仪所言,也莫冤枉了清白”,百里丰旻声音低沉,听起来好似在极力压抑着怒气,“宋渊,押王氏进来”。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大殿上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那么清晰。
一盏茶的功夫,宋渊才小跑进来,压低头颅,平稳道,“回皇上,王氏已经咬舌自尽了”。
“好一个死无对证!”
好半响,百里丰旻怒极反笑,将手中的白釉茶杯狠狠摔了出去,碎片触及戚荣语膝盖才停下。
闫聿妃和戚荣语内心同样不平静,到底是谁想一箭双雕,至她们于死地。
“皇上…”
闫聿妃刚想再说点什么,转过头就被百里丰旻这一脸阴狠的神色吓得憋了回去,她明白这时候绝对不能说错话,要不就真的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样岂不如了设局之人的意?
“皇上,此事虽并非妾所为,但却是因妾而起。妾愿自请禁足一个月,已示对二皇子的愧疚”,戚荣语深吸一口气,在皇帝对她惩戒之前,她还是识相点离开皇帝视线一段时间比较好。
自请反省,也比被人拖拉着关起来要体面,况且她还真没做什么亏心事,更不怕会永无出头之日,除非皇帝是个昏庸的笨蛋。
闫聿妃心下多了几分思量,只听坐在旁边的百里丰旻气息平稳的应道,“蕙昭仪有这份心也算难得,朕就准了你的请求”。
这场闹剧落下帷幕了吗?
自然没有,皇帝和韩淑妃闫聿妃等人已经秘密查找能捕捉到的一切蛛丝马迹,就连只能在景严宫行走的戚荣语都在着人探查其中隐秘。
古话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托此事的福,戚荣语也总算能抛开六宫事务,专心的在景严宫陪儿子玩耍。
自从前不久在御花园听见百里临之说的那声‘抱’之后,她就一直坚持不懈的教儿子说话,可这小子好像专程来气她似的,就是不肯再说一个字。
“临儿,你看着娘,你叫声‘娘‘好不好?”
此时的戚荣语正坐在小秋千上,手臂环着百里临之肉肉的小身体,眼神追着他左右摇晃的小脑袋转。
“呀呀…呀”
每次戚荣语逗他说话,小胖子就咿咿呀呀的敷衍。
戚荣语挫败的垂下头,蹭了蹭百里临之软嫩的小额头,叹气道,“临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声‘娘‘啊”。
小胖子似乎感应到娘亲低落的情绪,竟在众人的注视下,抬手摸了摸戚荣语的头顶。
戚荣语僵着脖颈,抬眼对上儿子乌黑清澈的黑眸,甚是感动的说道,“你这是在安慰娘吗?不亏是娘的孩子,娘有临儿,就什么都不怕”。
百里临之左右侧着脑袋,片刻后,他模糊喊了声,“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