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猜测娘娘会在子时醒来,便让奴婢提前煎好补汤候着,没想到娘娘倒真在此时醒了”,清欢瞧着戚荣语气色还好,便放下心。
她怕自己一人去小厨房煎药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便让清桃同她一起,只留下了同是戚府出来的琼玉琼溪两姐妹照看主子,一来是为了她家主子安全,二来也是为了锻炼这两姐妹。
“早知道这样,我就好好看着我自己,不然到头来还是要喝这些苦苦的药汁”,捧着那碗乌黑的补药,戚荣语忍下翻腾的胃部不适,捏着鼻子,仰头喝了下去。
“是了娘娘,您现在最重要便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清欢笑着接话。
“早时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容臣不是说在尚衣监碰见了浮萍吗,怎么回事”,戚荣语撂下药碗,口中含了一块蜜饯枣子,忽然想起今晨的事。
照理说在尚衣监遇见哪宫的侍女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可能让容臣留意下来又差人告诉自己的,就肯定非同寻常。
闻言,清欢严肃下来,说道,“容臣本是要去拿尚衣监给娘娘这个月裁量的衣裳,因着考虑到您最近有了身孕难免发福,便想着让尚衣监的人为您改改,在路过一个小耳房时,却看见浮萍和杨贤妃身边的沉素在用熏香为几件衣裳熏制”。
戚荣语见清欢停下,更好奇了,脑中的思绪千回百转,“然后呢?”。
“再然后,容臣没细想,便去找了尚衣监的司监嬷嬷,待回来又路过耳房,便见浮萍和沉素偷偷摸摸的将熏香后残留的香灰倒进了尚衣监后院的一棵槐树下埋了起来”。
戚荣语靠着软枕,细细琢磨清欢的这番话。就算不知道那倒掉的香灰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就凭皇后身边的浮香却和杨贤妃身边的沉素掺和在一起这一点,也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回想起赵美人曾和她说的话,戚荣语正色道,“改天秘密叫容臣去打探一下,那颗槐树下的香灰有什么讲究”。
“是”
夜已深,清桃吹灭了烛盏,为她盖好被子便退了下去。
主子的手必须是干净的,这些见不得光的脏事只能由下人去做,清桃清欢将戚荣语的吩咐如实转告,黑夜淹没了这些鬼祟的身影,同样淹没了她们初来宫中时单纯的心。
北方的夏天向来来的晚却热烈,七月的暑气蒸的人躁得慌。
此时的御花园乘月亭异常热闹,冷婕妤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和戚荣语一同坐在石凳上。
“冷婕妤这肚子有六七月了吧”,戚荣语发誓,她是真不记得对方有孕几月了,只是看着很大便随口一说。
“还没呢,才将将五个月”,说到孩子,冷婕妤放松了神情,柔柔的回道。
“噢?五个月的肚子…”,莫非是冷婕妤给自己吃的太好了?
听着戚荣语语气中的质疑,她又接着解释,“太医说是双生胎”。
众人一惊,心道冷婕妤这是祖上积了什么德,竟能一举得俩?
“这可真是喜事,冷婕妤可要好生保重”,戚荣语微微惊讶,看来冷婕妤的好福气还在后头呢。虽说冷婕妤此人进宫多年依旧只是个婕妤位分,但是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顺利出生,不管皇子还是公主,她都几乎可以平步青云了。
“娘娘亦是”,冷婕妤为人低调,面对戚荣语的关心,也只是场面逢迎几句。
“哟,原来是昭仪妹妹和冷婕妤啊”
闫庄妃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会儿便出现在二人视线中带着宁嫔翩翩走来,她面上笑意不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