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安殿离景严宫属实不近,绕过凤仪宫再穿过重峦宫才将将到桃花林附近,就在皇帝准备继续向目的地行进的时候,身后一道女声喊住了他。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安”
百里丰旻闻声停下来,声音略带关切,“淑妃?春寒露重的你身子还没好全,怎么跑到这来了”
韩淑妃向前走了几步方便和皇帝说话,淡蓝色的袍子衬得她脸色分外难看,“臣妾想着采些新鲜桃花做桃花糕,晡时才来,结果一时兴起多待了会儿没成想就到了这个时辰”
百里丰旻略略瞥过淑妃身边大宫女合玉手中的小挎篮,轻轻颔首,询问,“太医今日请脉时怎么说,可是伤的厉害?”
韩淑妃原本平静的脸上因为皇帝的话几不可察的抽搐了一瞬,手指因为紧张蜷缩在衣袖中,“太医说一切都好,不日便能完全康复了”。
“你也别太伤心了,来日方长…”,百里丰旻本就不擅长安慰人,他能注意到后妃的情绪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虽说淑妃滑掉了孩子他也痛心,可毕竟他每天国事家事大事小事那么多要他操心的事,这点子痛心经过一个多月的磨灭早已烟消云散了。
“臣妾无事,说起来皇上这是朝戚昭仪那儿去吧”,韩淑妃撇开沉闷的话题,重新端起笑脸。
“嗯,是打算,怎么你见过戚昭仪了”,百里丰旻并不知她今日去给皇后请安的事,听这语气以为是碰见过。
“臣妾今日的确见过戚妹妹,妹妹长得当真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怪不得皇上如此怜惜”
宋渊听着二人对话,暗暗咂舌,瞧瞧韩淑妃说话儿再比较今日那个娥才人,高下立判,怪不得一个是侧一品妃位而另一个却被贬斥至泥土。
皇帝心思不在韩淑妃身上,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新得的美人儿,韩淑妃也没有自讨没趣,将皇帝送走后便提步回宫了。
到了宫门口韩淑妃却走得沉重,伸手抓过花篮中的桃花瓣重重的扬在空中,合玉见主子这样伤情心中也忍不住难受,当即劝道,“娘娘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您身子明明伤的那么重,太医都嘱咐了百日内好好休养,您却…”
“不这样本宫又有什么办法,若不是那个虚伪的毒妇害的本宫失去腹中孩儿…我苦命的孩儿”,韩淑妃忍住心中苦涩,眸中的绝望顷刻化作一团熊熊烈火,咬牙切齿,“害的本宫今生如此下场,走着瞧,本宫以性命发誓定会要那毒妇血债血偿”,说罢拂袖回宫。
合玉吓得一个激灵,生怕韩淑妃做出什么傻事,紧步追了上去。
景严宫
戚荣语早早的就开始精心打扮自己,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仔细端详,取出妆奁中的一把白玉簪子随意的在脑袋后面挽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配合着这身水墨色的流苏广袖衫倒真是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意味。
“容臣,你将本宫的古琴抬出来,就放在内室”
戚荣语梳妆完毕,褪下鞋履,赤脚踩在毛毡毯子上,缓步向里屋走去,透过飘飘袅袅的鹅黄帐纱隐约能看见桌案上还摆着两只酒杯。
百里丰旻一行人还未踏及殿内便已闻窗里传来的丝丝琴音,琴声悠扬婉转,皇帝听得意兴大发,快步移入屋内。
戚荣语心知皇帝就在咫尺之遥,手中抚琴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停,一曲毕,她翩翩起身,口中念到,“皇上万安,不知皇上可喜欢臣妾弹的这首《阳春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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