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竹目送着他们出了秀风阁,等他们彻底走远了,这才将那瓶毒药拿了出来,目光深沉。
这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毒,应是寄月新研制出来的毒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没有遵循紫烟的命令,或许是出于那该死的同理心,她知道爱而不得的痛苦,她这一辈子注定不配拥有爱情,可曦月不一样,她是寄月的公主,身份尊贵,至少......她还有反抗的权利,而她,什么都没有。
“雅竹姐,您真厉害,不管是多难搞的客人,只要您一出马,立刻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小瑾十分佩服的看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小丫头真是贫嘴,我还有些事,你守好店里,我先走了。”她淡淡一笑,提着裙角出了门。
郊外,竹林。
“主上吩咐你的事,都办妥了吗?”蒙面的黑衣女子冷冷问道,语气十分不善,看向雅竹的眼里也是满满的傲气。
雅竹丝毫不恼,不管面对谁,她也总能保持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药已经给了出去,该办的我都已经办完了。”
她不愿再与幻雪有过多的交谈,她后她一年加入归月阁,短短时间内便得到阁主的赏识,自然是惹来了许多人的眼红,但多数还是有着忌惮的,唯独幻雪,她心直口快,对她的嫉妒全写在了脸上,平日里说话少不了酸言酸语,她也不是傻子,她背地里干的事,她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懒得理会罢了。
就像此刻,面对她的挑衅,雅竹也不愿与她多费口舌,转身欲走,这几日紫烟被召回了寄月,偌大的玉香阁都得由她主持大局,她白日里忙于应付权贵,晚上又不禁多想,紫烟在这时被女皇召回,是不是代表着寄月将要有所行动了?玉香阁潜伏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要派上用场了。
“等等。”幻雪叫住她,没等她转过身来,便一个疾步到了她的面前,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这么着急走?也不和我叙叙旧,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她面不改色,依旧笑着“你我也不是久日未见,没那么多旧可叙的。”
“你以为我这次来找你,仅仅是为了跟你说这些吗?”幻雪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唇角的弧度扩大,故作神秘“我来找你,可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
她早就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淡淡抬眼看她“说吧,洗耳恭听。”
雅竹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从幻雪约她竹林相见的时候,她便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此刻幻雪咄咄逼人的样子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可问出话的那一刻,她不否认,自己心里还是存了一丝侥幸。
可幻雪的一番话还是如同一碰冷水泼下,从头到尾浇得她寒彻入骨。
“阁主说了,她要你找到云澈,凭借望海山庄在北洵的地位和云华与南宫凌的交情,他定是要给他儿子几分薄面的,有了云澈这座桥,我们可以顺利的将探子安插进皇宫内部。”幻雪说得很慢,似乎是在认真观察她的表情变化,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她期待看到的惊讶与难过,显得有些失望,补充了一句“我劝你不要动别的心思,因为......这也是女皇的意思,违抗命令,就是公然以下犯上,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我和云澈不过是简单的主顾关系,我卖艺、他买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交集,不知你们是从哪里起的错觉,觉得我能左右他的想法?”她精心维持的笑容有了一丝裂缝,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些就不是我管辖的范畴了,话已经替你带到了,至于做不做,那是你的事了。”
留下这句话,幻雪便冷笑着飞身不见了。
速度之急,快如鬼魅。
风,卷着满地泛黄的竹叶朝她飞了过来。
几片不听话的堪堪的卡在发簪上,她木然的伸出手将它们摘下,终于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