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起初想问的“怨不怨”,她也打消了兴趣。
因为她知道,沅漌过去的十多年里皆过着这种生活,他的认知里,便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
“那小的先收拾收拾。”沅漌说着就要去拿水盆,处理这地上的血迹。
虞归寒却装作不耐地摆了摆手,“一会儿回来收拾也是一样。否则擦一路滴一路,什么时候才能整理干净?”
沅漌想想也是,遂拿了药离开,还不忘提醒虞归寒可以出去走走,等血腥气散了再回来。
等他走后,虞归寒吸了吸鼻子,将头埋进了江琊怀里。
“我想早点离开这儿,但在离开之前,我想毁了这个地方。”
她的声音闷闷地,还带了几分鼻音,却说得十分郑重。
这两日在浮水秘境的生活,虽还是有许多谜团有待解开,但有一点却不会错——这是个罪恶滔天的地方。
他们不仅将一个族群当做畜生圈养,肆意杀害,甚至可以献祭整个海底的所有生物,来实现他们好逸恶劳的生活。
而在牺牲这一切得来的懒怠与安稳被消耗殆尽,他们又将目光投向“神女”,继续以献祭无辜,达成目的。
如此种种,虞归寒此时一个没说,但江琊却答应下来。
好似不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遵从自己的选择。
沅漌泡了汤药之后,身上的伤便好了个彻底,不由连连感叹虞归寒给的是仙药。
但上好过后,他又不免想起了自己此来的正事。
“其实汘婆婆叫小的过来,侍候大人是次要的,帮大人调丨教面首才是主要的。大人,咱们何时开始?”
虞归寒起先还不知面首是何意,但一想及去往圣典路上听见的“男宠”,额角便不由抽了抽。
“不必,我的人,还不需要旁人调丨教。”
说完就要走,好似多排斥这个话题一般。
沅漌当然不能叫她逃避,赶紧三两步迎上前去,“大人,这男子就得教教规矩,日后才不会违背于您。何况江公子不比小的这种为奴为仆长大的小倌儿,若不教导,必定是不会疼人的。”
“他可远比你想的要更会照顾人,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这也不行啊。大人该有的,应当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哪里像他那般整日板着个脸,吓都要吓死了。”
沅漌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显然被吓到的是他自己。
然而片刻之后,他也意识到自己这话似乎有些挑拨离间的意思,又连连挥手为自己解释。
“小的不是说江公子不好,只是既入了咱们海域,总得守些这儿的规矩。小的也听说过,有深情些的大人会疼宠面首,不把他当奴仆看待,可再怎么心疼,那也是私底下的事情,明面上,总要遵从的。”
虞归寒到这儿来几日,还就见到沅漌一个男子,不由有些好奇。
“那若是不遵从,会怎么样?”
“轻则,最多也就是被训斥耻笑一番,随后强行将面首送入教习坊。可重则,就是要将面首斩杀,挫骨扬灰。”
“这么严重?你没诓我?”
“小的哪儿敢?这海域随大人问谁,都只会说得更严重,小的怕吓着大人,还往轻了说的。”
“那行,你且引导引导他,我也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