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寒只能干笑两声,扯了扯他的袖子以作安抚。
“大人,小的已经准备好了膳食,大人是要先用膳,还是要先歇息?”
沅漌眼中一直闪着光,带着少年人的天真烂漫,叫人体会不到丝毫威胁。
可当虞归寒往前走了两步,却闻到他身上的血腥。
正是他们觉得不对的气味。
“今日有谁来了?”虞归寒试探问道。
沅漌对人的情绪感知地十分敏锐,几乎是虞归寒才变了脸色,他就收敛笑意,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今日宅院中只有小的一人,谁也没来。”
“当真?”
“当真!”沅漌快被急哭了,只得是连连为自己证明,“小的今日按照大人的吩咐,去搬了床,又将宅院收拾了一番。除了这些,没做什么别的事情了。”
“那为何我一回来,便闻见了早上没有的气味?”
虞归寒目光一凝,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沅漌一下白了脸色,后退些许,竟是被门槛绊地摔在地上。
“小的……小的真不知道……”
说着竟是掉下泪来。
这是真不经吓。
虞归寒被他哭得有些烦,厉声道:“你若不说,这里可留不下你了。”
比起惩处,沅漌似乎更怕被抛弃。
是以听得此言,他连忙匍匐在地连连磕头,浑身都打着颤儿。
“许是……许是小的今日做事,没注意有外人来访……还望大人明示究竟是何等气味,容小的好好想想……”
那态度卑微至极,即便是他心中莫须有的事情,也如一根浮木。抓不上,就会被溺死在深海。
虞归寒有些不忍心,轻叹一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血气。”
此言一出,沅漌便顿住,哆哆嗦嗦不发一言。
看这明显的心虚,江琊直接提起了他的后领,要将他扔出去。
“大人!大人别赶小的走!”少年直接哭出声来,眼泪大颗大颗汹涌落下,险些让自己背过气去。
虞归寒拉住江琊,没让他再提着人往外走,问沅漌:“那你说不说?”
“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
沅漌如蒙大赦,又朝他叩首,那额头撞出青紫色的肿包,满是泪痕的脸上竟还带了笑意。
好似能留下,就是他最大的幸运。
“是小的今日搬床的时候,一不小心被砸伤了,所以才会留下血腥气味。”
虞归寒微微一愣,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只见裸露在外的肌肤皆泛着柔白,除却挣扎时擦破的一点红痕,并无残缺。
“伤口呢?你既说被砸伤留血,总得让我看见伤口,我才能信。”
沅漌咬了咬牙,颤抖着手,将身上好几处伪装的皮肤揭下。
从受伤之后未经处理、一直被闷着的伤口,在一天内竟是迅速恶化,已经出现了溃脓的现象,大片大片地看着触目惊心。
那鱼尾更是有一块被扯破了皮肉,假作的皮肤一撕下来,就往外汩汩渗血。
“这种事情,有何必要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