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外的水汽被一阵阵推送进来,深秋的雨,带着寒气,斜斜地洒落在窗子下的小段地上,陆离稍微坐了会,深吸一口气,起身往窗口走去。
一股渗透了骨髓的寒意,一层一层地穿过骨髓。
一层细腻的鸡皮疙瘩就漫过了胳膊,漫向了胸膛的肌肤。
这夜真得好黑啊!
陆离在一片摸索中,心里没来由地叹了一声。
陆离终于来到了窗前,伸手拉上了窗户,风雨的阻力让他又多用了一下力气才合上,然而他关上窗时,发现插销不见了,应该是掉在地下了吧,他转身用后背贴住窗户,用脚在地上划拉了几下,有木头插销的声音。
他捡起木头插销,身后的风雨又将窗子吹开了,寒冷的秋意仿佛一条蛇一样,卷上了身体。
风雨像是敲了门很久门一开突然闯进来的旅客,好在窗台终于关上了,只是那插销,却断了一半。
勉强可以插住。
在一片黑暗中,风雨声被隔绝在了屋外。
也许是日子久了吧,很多东西都扛不住岁月的侵蚀的。
一想到此,陆离握了握手中另外半段插销,紧紧握了握。
可是,岁月真得这么无情,连父亲的天伦之乐都夺走了吗?他辛苦一生,就换来了这个结果吗?
不能!
陆离回到椅子上坐下,在黑暗中,他坐了好一会儿,他手中的插销,也被握紧了好几次,终于在一片黑暗中,插销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又点了灯,漆黑的夜里,这云曲城一座普通不过的小屋内,虽然隔绝了窗外的风雨,烛火依旧被从罅隙里的风吹得忽明忽暗,几次都险些灭了,陆离坐在这片烛火中,面上的表情也忽明忽暗。
“这世上的事,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
“那片湖,就是下一个!”
他说完这话,仿佛发誓一样,看着小屋明暗不定的角落,就仿佛那忽明忽暗的角落里,有个什么人在听他说话。
他忽然一怔。
眼神停留在那角落里。
这里有问题!
他突然又恢复了一种严肃以待的神色,在一片明灭不定的光线里,依靠在桌角的那把漆黑的阴伞,也突然有了细微的变化,有若有若无的一缕墨色般的黑色光芒,在阴阳伞上浮起,看过去,就仿佛那黑色的光芒后藏起了一双眼睛,一双可怕的凝视着的眼睛。
陆离看了一眼手中的插销,刚才被他扳断的插销裂痕,和刚才被风雨折断的插销,是一样的断口。
陆离又静默地扭过头,看了一眼窗口。
风雨虽急,却冲不破那勉强插住的插销。
也就是说,刚才的插销不是风雨折断的!
而是有一股强大的力突然撞进来。
陆离拿了烛火,起身,来到了窗前。
烛火压低,在一片明暗不定中,陆离看到了一串脚印。
顺着湿湿的脚印,跟了过去,那脚印一开始是有点像动物的脚印,像猫又不是猫,陆离从窗口来到屋子中间,那脚印分出五指,有点像是小孩子的,但是很快,陆离的眼色就变了,脚印的曲线很美,小巧,玲珑,惹人喜爱,竟像是女人的脚,女子赤着的脚印,引人无限幻想,陆离的目光,从地面到了柜子,那是一件衣柜,仿佛闻到一骨淡淡的香味。
女子的香,引陆离心头一阵恍惚迷离。
在衣柜的合缝上,还有一角绿色的衣衫,轻丝薄缕。
那就是刚才陆离看到的异常。
陆离的手在抬起时停住,一股恐惧袭了过来,柜子里的人在轻微地抖动,陆离想了想,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屋顶的角落,那里有个白影,不过似乎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贾皓绮撅着圆滚滚的屁骰,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看到。
明显,进来的是个妖。
妖?
上次遇到的云曲河里的鱼怪,会幻化人形,差点把自己给弄死。
这个妖也能幻化人形。
是不是自己从阴间回来,也特别招鬼怪妖精啊,之前在云曲城外,就引起了很多亡魂的注意,还好有那面高达两米多的大铜镜。
妖可不是好惹的?
女妖?
是不是女妖也在等自己打开这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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