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十七点了点头,从袖子上取下了三根银针,“这三根银针可以保证你今日不会昏睡过去也可以照常下地走动,然而一旦如此你元气会耗损的很严重……”
不等季十七说完,苍玺就摆手打断道:“直接告诉我后果。”
“下次再犯的时候,你可能会活生生的疼死”,季十七言道。
待季十七说完,苍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言道:“下针吧?”
闻此一言,季十七诧异的看着眼前人,“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苍玺摇了摇头。哪怕在他死了之后,傅瓷的记忆会依照约定被消除,但苍玺也希望在自己临终之前,再好好陪傅瓷一次。这一日,他想完完全全的属于傅瓷。没有周义的仇,也没有苏满霜!
见苍玺没有丝毫动摇,季十七才下了针。这针扎进苍玺的皮肉里时,他确实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头儿好了许多。待季十七扒出第一根针来的时候,苍玺的嘴唇更加紫了些,但身上却有了些力气,再也不像前几日一样浑身软趴趴的。
“好了”,季十七将三根银针都拔出来后言道。
“别告诉她”,苍玺冲着季十七笑了笑,穿鞋下了床。
苍玺也是个怪人,自打他与傅瓷在一处后恐怕对身边的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告诉她”了吧?
从前,为了傅瓷浇了自己三桶冰水是,为讨傅瓷开心偷偷建了个温泉是,为护她周全表面做些伤害她的事情时也是,为了让傅瓷无忧无虑的度过后半生请自己配忘忧草时更是。还有现在,为了能陪傅瓷度过完完整整的一天不惜承受比现在还严重百倍、千倍的锥心之痛亦如是。
傅瓷在厨房烧菜,看着苍玺就这么跑出来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傅瓷语无伦次的问道。
苍玺拉着傅瓷的手将她搂进怀里,言道:“十七妙手回春,暂时控制住了我体内的毒素。”
众人见苍玺夫妇难分难舍纷纷退出了厨房给这小夫妻俩腾地方,唯有苏满霜离开时是被红玉强行给拽出去的。
“厨房里都有什么食材?”苍玺在傅瓷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后才问道。
傅瓷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菜篮子,言道:“能吃的都在这儿了。”
苍玺看了这篮子中的菜一眼,拉着傅瓷的手就往外跑。
“哎,你身体还没好,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傅瓷冲着苍玺喊道。
“御膳房,我要给你做奶白葡萄”,苍玺一边拉着傅瓷的手往门外跑一边说道。
见这两人跑出了凝辉堂,众人将季十七围了起来。
“早知道你能控制王爷体内的毒素,还让苍洱费心找解药做什么?”红玉言道。
“我——”,季十七刚想开口反驳红玉,却见这些人都盯着自己看,想必这不是红玉一个人的想法而是一群人的想法,遂而改口道:“你们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是见不得王爷王妃在一起!”红玉言道。
听红玉这么污蔑自己,季十七才是哑巴吃黄连,“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与王爷的秘密。”
说完,季十七推开了人群也出了凝辉堂。
走了十多米,季十七发现了身后跟着的小尾巴,言道:“出来吧。”
闻声,出了的正是挺着肚子的苏满霜与婢女花枝。
还未等季十七开口,苏满霜就与婢女一同跪在了他面前,“我知晓季公子神通广大,敢问王爷是真的没事了,还是……还是回光返照?”
“你先起来”,季十七言道。
苏满霜瞥了季十七一眼,不肯起身。
“你起来我告诉你,若是因为跪我让你腹中的娃娃有闪失,我可吃罪不起”,季十七说着,给花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扶起自家主子来。
苏满霜起身后,季十七叹了口气,“我给王爷用了针,他眼下的体力只是暂时的。”
“有何坏处?”苏满霜问道。
季十七将她打量了一遍,笑道:“苏侧妃倒是看得真切”,见苏满霜并不开口解释,季十七接着说道:“这银针最多保证他十二个时辰内体力看起来比较正常。不过……”,季十七顿了顿,接着说道:“下一次毒发的时候会比原来疼痛百倍、千倍,甚至会疼痛致死!”
闻言,苏满霜差点跌在了地上。多亏了花枝及时扶住才免去了一灾!
“王爷可清楚其中利害?”苏满霜问道。
季十七点了点头,拱手言道:“苏侧妃听自己一句劝,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
说完这话,季十七便离开了。
再说御膳房这边,苍玺在灶火前忙个不停。傅瓷爱吃奶白葡萄,原来有香罗、有自己可以为她做这道甜点。而如今,人去楼空,香罗在横祸中惨死,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
如此想着,心中便觉得一阵凄凉。
“瓷儿”,苍玺轻唤道,傅瓷应了一声。
“我认识的姑娘大都爱吃甜食,你却是个例外”,苍玺笑言道。
傅瓷夹了一颗葡萄,浅浅笑道:“我原本如其他姑娘一般爱吃甜食的,只不过……”,傅瓷的声音渐渐变弱,沉默片刻后冲着苍玺笑了笑,“很好吃”,说着傅瓷给苍玺夹了一颗凑到了苍玺的唇前。
苍玺张口,咬住了筷子不松口。最后还是傅瓷挠他痒痒才让苍玺求饶的。
“我今日难得有个好精神,你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苍玺握着傅瓷的手说道。
“还是让十七再好好瞧瞧你的病情”,傅瓷拉着苍玺的手就要往季十七的住处走。
“我真的没事!来时,十七刚瞧过!”苍玺冲着傅瓷解释道。
傅瓷不依不饶道:“不行!”
这几日她让苍玺吓坏了。不知道何时就会发病,甚至不知道何时就会命丧黄泉。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傅瓷害怕极了!
见她这样认真的神态,苍玺知道陪着她再来季十七的住处一趟,好叫傅瓷安安心。
“十七,他的病到底如何?”,傅瓷问道。
季十七看着傅瓷这样来势汹汹,还以为傅瓷知道了自己与苍玺的秘密。但侧目一看,苍玺正冲着自己眨眼睛,心中便沉着了几分,言道:“王爷今日难得有这么个好精神头儿,让他好好陪陪你吧!”
尽管得了季十七的答复,但傅瓷依旧不怎么放心,遂而确定似的又问道:“真的?”
季十七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笑道:“你就算不相信苍玺,也该信得过我的医术不是?”
听此一言,傅瓷才心安了些。苍玺深知,傅瓷若是再在这个房间里呆一会,这件事情便再也瞒不住了,遂而拉着傅瓷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管明日如何,我只想陪你过好眼下”,说着苍玺在傅瓷的额头上轻轻一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