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但苍玺面上却没有过多的表示出来,“既然苏小姐这么说了,那本王也就不好再为难这位公子了”,说着,苍玺把目光落在了何初身上。
不等苍玺开口,何初率先表示道:“多谢王爷,臣一定好好教导犬子,也必定不会让今日之事再次发生!”
苍玺应了一声,背过了身去,何初十分有眼力劲儿的说道:“臣恭送王爷!”
待苍玺走后,何初敛了敛袖子,冲着自己的儿子何逸飞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现场。何巡抚一走,何逸飞也开始驱散在场围观的人群。那些个平头百姓哪儿敢惹他,遂而十分识趣儿的各自散了去。
人走的差不多了之后,何逸飞才冲着苏小姐恶狠狠的说道:“你是本公子看上的女人,我就不信你次次这么好的命,总有人装英雄!”
说完,何逸飞带着一众家丁也离了去。
那姑娘被何逸飞这话说的心惊胆战,还是丫鬟唤了一声,“小姐”后,她才回过神儿来。
“与我速速回府”,那位苏小姐说道。
丫鬟应了一声,两人一同转入了巷子里回了府邸。
苍玺回到车上后,将方才的情况讲给了傅瓷,接着感叹道人心不古。傅瓷听得心里也不舒服。此时此刻,她愈发觉得存在潜在的危机——苏满霜。
尽管如此,傅瓷面上仍然努力保持着镇定。苍玺感叹完之后,冲着马车外唤了一声苍洱,苍洱将头探进马车里等着苍玺的命令。
“一会儿你去打探一下浔阳苏氏”,苍玺说道。
苍洱应了一声后,又转身回坐开始驾车。
一会让功夫,他们一行人便已经到了府邸。
这府邸上有块门匾,上面有四个大字——摄政王府。
苍玺扶着傅瓷下了马车,命香罗先带着傅瓷安顿下来。香罗是个办事麻利的,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傅瓷平日里用的东西统统安置好了,还在红玉的帮助下在厨房里生了个火,弄了些小吃来。
苍玺让苍洱将该收拾的统统收拾了一遍,然后又亲自去奴仆市场买了几个为奴为婢的人来后,将那些个周则特地指派来的人通通绑了起来。
周则这种将眼线安插在摄政王府的手段也忒差了些,他以为自己是皇帝,他派下来的人苍玺就不敢动了吗?
在这儿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苍玺纵使将周则派来的眼线杀了又如何?
苍玺带回家了四个人,两男两女。两个男人守在了他常在的书房门口听他拆迁,两个婢子则供傅瓷使用。
香罗年纪大了,打打下手还行,让她终日里都伺候着,苍玺还是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待一切收拾好后,还不等苍洱去打探浔阳苏氏的消息,守门的侍卫就来禀报道:“浔阳苏氏前来拜见王爷。”
苍玺没有过分的震惊,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内。今日,他救了浔阳苏氏的女儿,他登门拜访也不为过。
“请他们前去大厅稍后”,苍玺想了想,接着说道:“去告诉王妃,浔阳苏氏来访,让她与本王同去大厅”,苍玺吩咐道。
那侍卫应了一声后,按照苍玺的吩咐去执行。侍卫走后,苍玺接着对苍洱说道:“你现在就去帮本王查查浔阳苏氏,还有这儿的巡抚何初。”
苍洱应了一声后出了书房门。苍洱走后,苍玺才将那两封书信从怀里取出,在手里反复捏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塞进了袖子里。
来到大厅,苍玺看见一位年过半百的男人坐在了尊位的下首处,他旁边坐着一男一女应该比苍玺小那么几岁。苍玺仔细瞧了瞧,那女子正是自己今日在城里救下的那一位。
看准了后,苍玺加快了脚步进了大厅。
苏佑一看见苍玺来了,赶紧起身去迎,“草民给摄政王爷请安”,苏佑拱手一揖,他身后的子女也跟着给苍玺行礼。
苍玺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苏佑,拱手还礼说道:“老将军客气了”,继而故作不知的问道:“这两位是——”
闻言,苏佑赶紧介绍说道:“这位是草民的长子,叫苏满祁”,然后拉着身后的女子说道:“这位,王爷是见过的。草民的幺女,苏满霜。”
苏佑说道苏满霜这三个字时,傅瓷正好走到大厅。听到这三个字,傅瓷一个没站稳,把脚给崴了。
苍玺闻声,赶紧上去扶。苏满霜也跟了上来,对着傅瓷说道:“小女是学过医的,还请王妃让小女给您看看。”
傅瓷没反驳。这人毕竟是苏佑的女儿。他们一家人来北番,还是有求于苏佑的。
“那就有劳苏小姐了”,傅瓷颔首说道。苍玺将傅瓷抱在了怀里,冲着苏佑说道:“让苏老将军见笑了”,说着,将傅瓷放在了大厅的椅子上,又命人取来了屏风挡在了苏佑与苏满祁面前,才为傅瓷脱了鞋让苏满霜为她检查脚。
片刻过后,苏满霜冲着苍玺行了个礼,说道:“王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没站稳晃到了筋,休息个三五日便没事了,王爷不用担心。”
“有劳苏小姐了”,苍玺冲着苏满霜拱手一揖。
苏满霜赶紧福身冲着苍玺行了个礼,“该说谢的应该是小女。今日在城门口,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苍玺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
闻言,苏佑叹了口气,“于王爷而言是举手之劳,于我们邱晔的人来说,王爷可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啊!”
“恶气?”苍玺发问道,“苏老将军若是方便,快坐下与本王好生讲讲这其中之事。”
苏佑叹了口气,冲着苍玺抱了抱拳。苍玺做了个请的姿势,苏佑顺势又坐回了尊位的下首处,“王爷有所不知,当年草民辞官之后举家来到了这北番,本想着来此颐养天年,再不问庙堂之事。没想到……”,苏佑再次叹了口气,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没想到什么?”苍玺问道。
“没想到,这走到哪儿都是贪污腐败、官官相护之气”,苏佑说道。
苍玺不晓得苏佑为何会对他说这些。若是贪污腐败、官官相护,那么苍玺本身也是个官儿,他怎么就笃定,自己不会与何初等人官官相护。鱼肉百姓呢?
苍玺刚想开口问,苏佑摆了摆手,“王爷不必问为什么。老夫相信,我看人的眼光绝不会错。”
看到苏佑这笃定的神情,苍玺愈发觉得这些老一辈的人比他们大的年岁绝对不是白活的。
“本王还有一桩事情不明白,还请老将军为苍玺解答”,苍玺拱手说道。
苏佑点了点头,“王爷请讲。”
“本王不解,老将军纵使离开朝堂但也是声名赫赫的将军,为何脸何逸飞这种人都能欺侮到二小姐头上?”
闻言,苏佑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承周自古以来重农抑商,我苏氏辞官之后无奈经商,这商人是最不被看重的也是最卑贱的,故而什么人都敢欺侮到我们头上来了。”
苏佑说这话时,苏满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不少。苏氏世代为官,到了他这一辈上却开始经商,委实是丢了列祖列宗的面子。苏佑仿佛察觉到了自己长子神色的变化,遂而接着说道:“好在,这些年经商,我苏氏在银钱方面还是不缺的。”
苍玺点了点头。但一想到承周有条律法讲的是商人的后代不许念书考取功名,苍玺心里忍不住为之遗憾。原本的将门之后,却不得不经商保命,现如今子孙后代与这朝廷再无缘分。
若是有一朝,他苍玺能称帝,定是要改一改这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