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玺没说话,傅瓷递给苍玺了一支箭。
因着周延站的里苍玺比较远,苍玺接过箭时还不忘调笑一句,轻轻在傅瓷耳畔说道:“你不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本王的射术好得很。”
傅瓷冲着苍玺笑了笑,拎着个花瓶朝着站台走去。
傅瓷站定后,苍玺嘴角微微上扬的拉起了弓箭。
这右臂看着是一副完完整整的好样子,但实则苍玺每次发力都是撕心裂肺扯着骨头的那种疼。
尽管如此,但苍玺并没有在面上有过多的表示。傅瓷远远的看着苍玺这副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有点打颤。
平心而论,说傅瓷心里不害怕都是假的。苍玺的右臂吃力发痛,她是真担心苍玺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殒命于此了。
“别动”,苍玺冲着傅瓷温柔说道。
闻此一言,傅瓷心中的紧张感果真少了几分。
看着苍玺的箭冲着自己飞过来,傅瓷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只听见砰的一声。箭穿过花瓶正中靶心。傅瓷舒了口气,冲着苍玺微微一笑。
苍玺上前去亲手将傅瓷牵下站台。
傅骞在一旁心里松了一口气,周延的脸色却变得不怎么好看。
他本以为苍玺先前的种种都是装出来的,没想到即便如此也抓不出苍玺的破绽。他的属下追影亲口说自己将来人的右臂打断。如今,看苍玺这副模样,压根不像是胳膊断了的人。
想到这儿,周延心中更加忐忑。
不是苍玺,那会是谁?
周延陷入神游。
最后还是被周怀墨的一声唤才将她从沉思中反应过来。
“大皇兄在想什么?”周怀墨问道。
见周延迟迟不肯说话,周怀墨带着些许嘲弄的语气问道:“大皇兄莫非要抵赖?”
闻此一言,周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王说出去的话,怎会抵赖?”
说着,自己取了弓箭。仇氏夫人在周延眼神示威之下,慢慢的的朝着站台走去。
仇氏夫人步子迈的很小,步子也看的有些抖。周延在一旁看着心里有点不爽,别人家的夫人都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怎地他周延的夫人就胆小如鼠,这是不信任他吗?
想到这儿,周延心中有点恼了,催促道:“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听周延这么一说,仇氏夫人心里更加害怕,竟然在平地上摔了一跤。周延没上去扶,任由着侍女将她搀着起来。周延朝身旁的小厮递了个眼神,小厮上前请仇氏夫人站在站台上,将花瓶放在了头上。
仇氏用手托着花瓶,远处还是能看见花瓶微微发抖。周延皱了皱眉,歪头冷冷的盯着仇氏看。仇氏被周延这一盯,吓得不敢动。
傅长川夫妇与苍玺夫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发笑。
苍玺用左手将傅瓷揽在怀里,在傅瓷耳畔轻轻说道:“别急,本王为你报仇。”
傅瓷会心一笑——她的这位玺王爷,可是会记仇的!
仇氏好不容易不发抖,周延重新瞄准了仇氏头顶的花瓶。
苍玺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枚棋子,握在手心里,只等着周延发箭的哪一刻。
嗖——
周延的箭从弓里一跃而出,仇氏看着这么长的一支箭朝着自己飞过来下意识的一躲。仇氏这一躲不要紧,箭直冲着她飞去,眼瞧着就要穿颅而去。
众人都看着,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千钧一发之际,苍玺右臂发力,棋子刚好打掉箭,仇氏吓得倒在地上,众人也都舒了一口气。
见此状况,周延的面色更加难看。
没抓住苍玺夜潜大皇子府就算了,还在国公府里丢了面子!
侍女将仇氏扶起,几个人三三两两的朝着苍玺一众人的方向走过来。周延不肯正眼瞧着仇氏。同时姓仇,怎么他这位夫人,与仇老夫人相差这么多!
仇氏过来后也没理会周延。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周延拉拢仇氏、傅氏的一架梯子。仇氏没落、傅氏投靠太子后,自己也就没什么利用的价值了。哪怕说今日自己死在了周延的弓箭底下,周延也不会有丝毫在意。
仇芷虽说不聪慧,但在这一点她看的十分清楚。故而也就不会向周延其他的夫人那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巴望着周延那不值钱的宠爱。
“妾身多谢王爷救命之恩”,仇芷跪在地上给苍玺道谢,周延的脸上更是不痛快。此刻,若非傅长川夫妇与傅国公在场,周延真能转身走人。
傅瓷深知苍玺的右臂不大灵便,遂而主动伸手将仇芷扶起来,笑道:“表姐莫要多礼,你我一家人。”
傅瓷这话是说给周延听得。按照常理说,出嫁从夫,傅瓷应该称呼仇芷一声皇嫂才是。但看着周延对妻子的这态度,加上周延对苍玺的处处为难,傅瓷看着这人就来气。
想到这儿,傅瓷格外感念当时苍玺对她那一牵。若非如此,恐怕当日高宗会把自己指给周延做妻子。看着她这位表姐的境地,想来在大皇子府里她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傅瓷对仇芷有些印象。儿时,她还是挺喜欢与这位小表姐玩耍。不知因为这个小表姐生的俊俏,还因为她脾性很好、心地也善良。
尽管如此,但傅瓷对这人一点儿恻隐之心都没有。看着现在仇芷,像极了她的前世——任人摆布、唯唯诺诺。
到最后,被谁害了、怎么死的还都蒙在鼓里。
前世里,仇芷最后是被周延赐了一杯毒酒。彼时,仇芷知道那杯酒里有毒,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在她看来,这似乎是一种解脱。
“时辰也不早了,本王还有折子要处理,就不要烦国公与玺王弟了”,周延说完,微微颔首头也不回的朝着玺王府的大门口走。仇氏看着自己的夫君走,也只好冲着苍玺夫妇行了个礼便追随着周延的步子一起出去。
仇芷走后,苍玺将傅瓷往怀里搂了搂,颇为委屈的说道:“我方才本想着拿棋子打碎花瓶的,你这位表姐也忒不经吓了些。”
傅瓷不顾傅长川夫妇与傅骞都在场,拿手指点了点苍玺的额头,笑道:“你呀,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仇芷走后,苍玺将傅瓷往怀里搂了搂,颇为委屈的说道:“我方才本想着拿棋子打碎花瓶的,你这位表姐也忒不经吓了些。”
傅瓷不顾傅长川夫妇与傅骞都在场,拿手指点了点苍玺的额头,笑道:“你呀,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傅长川与周怀墨看着苍玺夫妇的这些小举动只觉得甜蜜,但傅骞看来却颇为不妥,轻轻的咳了一声。
听到这一生咳嗽,苍玺才反应过来,放开傅瓷冲着傅骞行了个礼,十分懂礼的说道:“今日之事,多谢岳父大人悉心安排。”
这一礼,傅骞受得。
傅瓷也觉得今日欠了傅骞一个人情,遂而也屈膝冲着傅骞行了个礼,“王爷受了风寒,阿瓷就先带着王爷回北院吃药了。”
傅骞点了点头默许。傅长川冲着苍玺拱手一揖,苍玺还了个礼,周怀墨微微屈膝以表恭送后,傅瓷与苍玺才一同离开。
回到北院后,苍玺赶紧将银针从肩膀处取下。算计着这时辰,怎么也超过一刻钟了,指尖早已产生不适,但苍玺私心不想告诉傅瓷。
见苍玺闭着双目似乎在极力掩盖自己的痛楚。傅瓷也不拆穿,背对着苍玺轻声说道:“苍洱留下照顾王爷,我去厨房给王爷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