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教给我如何下针吗?”苍玺问道。
他心中已经打好谱。明日一早他就借着探望傅瓷的名义去国公府。周延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要自己不在府中,周延的人就没理由进玺王府。这样一来,周信被害的风险值会小点。
“并非我不教,而是这针是扎在肩膀周围的,你自己下针不方便。并且,肩膀周围的穴位颇多,你一个扎不好会伤到别处”,季十七说道。
苍玺想了想,轻声说道:“无碍。”
看苍玺态度坚定,季十七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拿出了针灸盒子。
季十七取了最短的一根针捏在手里,解开了苍玺的衣服露出半臂肩膀,“这儿”,季十七用手摁了摁苍玺肩上的一个穴位,“扎三分之二进去。这针最多只能留一刻钟,时间长了,你这胳膊是要出事的。”
苍玺点了点头,歪头看着留在皮肉以外的针尾,“多谢你。”
季十七给苍玺起了针之后,转过身子不再看苍玺。活了小半辈子,不要命的季十七见多了,但像苍玺这样不要命的,季十七是头一遭遇见。
“这儿床宽,你就凑合着在这儿眯一会吧”,季十七说道。
“我还有事处理”,苍玺边说边将袒露的半身穿上衣裳,“我明日要与苍洱出府办事,周信与锦绣那边就劳烦你与红玉多盯着些了。”
季十七应了一声,从柜子里取出把油纸伞递给苍玺。
苍玺接过伞道了声谢,离开了季十七住的房间。
回到星月阁时,苍洱正坐在椅子上犯困。见苍玺回来后,苍洱赶忙起身。
“爷,您这是——?”苍洱盯着苍玺问道。
见苍洱盯着自己的衣衫与右臂,苍玺轻声说道:“不碍事。”
见苍洱还盯着看,苍玺只好解释道:“在大皇子府受了点小伤,已经让十七诊治过了,不碍事。”
听到苍玺说这话,苍洱才收回了目光,问道:“爷查清楚了?”
苍玺应了一声,“是周延的人。”
闻此一言,苍洱对傅瓷是更加敬佩了。若非傅瓷,恐怕他们要在这桩事情上栽跟头了!
“你明日与本王去国公府,你去告诉红玉让她明日寸步不离的守在三殿下与锦绣郡主身边”,苍玺吩咐道。
苍洱拱手应下,忍不住又打了个哈切。苍玺见他这副死撑着的样子,才想起来这几日苍洱忙前忙后都没好好休息休息,有点愧疚的说道:“你回去睡一觉吧,辰时备好车马即可。”
苍洱感激的应下之后除了星辰阁会自个儿的屋里睡觉。苍玺慵懒的躺在床上,随意盖了盖被子也闭上了眼。
这几日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苍玺没日没夜的忙,傅瓷又不在身边,委实是有些为难他了。
躺下之后,苍玺很快入睡。
这一觉,苍玺睡得不是十分舒坦,第二日公鸡叫晓时便睁开了眼。
他单手撑着床起身后,坐在床沿上伸左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与此同时,听着屋里有了动静,苍洱推门而入。只见苍玺右臂耷拉着,左手抚着额头,眉头紧皱,脸色发白。
苍洱吓了一跳,赶紧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有点发热”,苍玺说道。
昨夜里的温度低、风雨急。苍玺受了伤还淋了雨,直到现在都没洗个热水澡,风寒侵体,不生病才怪!
“属下去请季先生来一趟”,苍洱说完,转身就要走。
“不碍事,你命人给本王弄些洗澡水来,沐浴更衣后即刻去国公府”,苍玺说道。
苍洱还想劝,苍玺却不给他机会,“天亮后周延随时都可能来,务必要在他来玺王府门前拦下。”
听苍玺这么说,苍洱叹了口气,吩咐下去命人给苍玺打来了热水。
因着时间紧、右手还不方便,苍玺只是在热水里泡了泡,去了去身体的寒气。
苍玺刚穿好衣裳就听见苍洱在敲门。
“进来”,苍玺说道。
苍洱推门而入,快步走到苍玺身前,轻声说道:“大皇子已经离开府邸了,约么着一刻钟的功夫就能到。爷,咱们得走了。”
苍玺没想到周延会来的如此之快,一时之间有点懵。好在,苍玺不是那种遇事惊慌失措的人。
“你叮嘱红玉,让她无比将周延拦在门外。本王去趟十七的房间,你从后门架着马车去国公府把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前,我们在国公府北院碰面”,苍玺吩咐完之后,取了外袍就朝着季十七的房间去。苍洱即刻去马厩里驾了马车从后门溜了出去。
苍玺去季十七的房间取完针灸的针,悄悄翻墙出了玺王府走了一条最快的小路。苍玺到时,苍洱的马车还没道。苍玺喘了口粗气,绕到了北院的墙外翻了进去。
此时此刻,桂雨正为傅瓷打来洗脸水,看见落地的苍玺吓得叫了一声。
“王、王爷,您怎么来了?”桂雨问道。
苍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桂雨稳定了情绪后苍玺问道:“王妃可在里面?”
桂雨赶紧点了点头,“王妃刚刚睡醒,正准备洗漱。”
“水给我,你在北院门口守着。苍洱若是来了,让他直接进来”,苍玺交代完了之后,单手从桂雨手里接过打好的洗脸水进了屋。
苍玺推门而入,傅瓷以为是桂雨,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苍玺没回答,单手将毛巾浸湿后拧干递到傅瓷旁边,“王妃请用。”
听这声音,傅瓷吓了一跳,赶紧回头。见来人是苍玺,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王爷怎么来了?”
不等苍玺回答,傅瓷见他面色苍白又赶紧问道:“王爷可是病了?”
“没事儿,别担心”,苍玺说完后,傅瓷不依不饶的将手搭在他的额头,“都烧成这样了还没事,你赶紧躺会儿,我去找大夫来。”
傅瓷说完就要转身往外跑,苍玺左手抓着傅瓷的手腕,轻声说道:“不必了,我来有事与你讲。”
傅瓷停下了脚步,转身正冲着苍玺。看他这气色,傅瓷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上一回苍玺为了救自己受伤发热时也是这副模样,如今这气色不比上次好多少,傅瓷看着都心疼。
“你若不放心,差香罗姑姑去请大夫来。我与你有话讲”,苍玺说道。
傅瓷点了点头,吩咐香罗去请孙大夫来。
待香罗走后,苍玺单手关上了房门,与傅瓷共坐在床头说道:“你猜的果然不错。鹅汤不是沈氏人下的手脚。”
苍玺这话在傅瓷的意料之中,傅瓷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是周延下的手”,苍玺说道。
闻此一言,傅瓷大吃一惊——竟然是周延下的手!
尽管心里觉得不可思议,但面上她并未表现出来多少。苍玺接着说道:“昨晚我夜潜大王府听到了周延与手下人的对话,他大约猜到是我了,所以我才来国公府。”
“为何?”傅瓷发问。既然如此,苍玺不应该更加延寿玺王府,防止周延的人混进去害了周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