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小侍卫再问什么,苍洱就只身一人出了府门。
苍洱抓回药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了。
这期间,桂雨煮了鸡蛋羹给傅瓷与苍玺,傅瓷直说吃不下。苍玺昨天就没怎么吃,尽管在病中,但刚闻到香喷喷的鸡蛋羹,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本王饿了”,苍玺睁开眼睛冲着傅瓷说道。
傅瓷见苍玺睁开了眼睛,急忙问道:“王爷想吃什么?”
苍玺看了一眼桂雨,说道:“你的小侍婢手里不是端着现成的吗?”
傅瓷这才反应过来,端过桂雨手中的鸡蛋羹,坐在苍玺床沿上。右手握着的小汤匙甚是精致,傅瓷挖了一口,放在嘴边吹了吹,接着递到了苍玺的嘴边。
苍玺十分享受被傅瓷喂的过程,遂而将整碗的鸡蛋羹全都送进了胃里。孙大夫以为苍玺这是身体有了力气讨要着吃东西,心里还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苍洱将药材一味不少的交给孙大夫,连忙催促他去为苍玺熬药。
孙大夫刚走没多久,苍洱就来回报,耳语说道:“圣上要摆驾玺王府。”
苍玺听到这消息后,才将眼睛睁开倚着床背,说道:“到哪了?”
苍洱又压低了一份声音,说道:“估计再一盏茶的功夫就要来了。”
苍玺点了点头之后,又问道:“你去告诉孙大夫,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内必须把药熬好。熬好的、熬不好的,都得给本王端上来。”
苍洱不知道苍玺喉咙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按照苍玺的吩咐做事情。然而,孙大夫确实损了不给苍洱面子。
先说,是药三分毒!怎么能让人乱吃、乱服呢?
接着,又挨了孙大夫好一顿数落从昨日,自己好心好意叮嘱一定要照顾好病人,莫让他再受了凉,发了烧。可没想到,一觉起来,玺王爷果然如他所料的病倒了。
尽管挨了不少教训,但好在孙大夫熬药比较快,在高宗的御驾之前,孙大夫就已经将汤药端到星辰阁。
老天保佑!
孙大夫的速度够快,没耽误了他的事情。
这一次,苍玺依旧看着傅瓷说道:“先让桂雨带你洗漱一下,一会儿圣上要来。”
傅瓷摇了摇头,对苍玺刚才的话充耳不闻。反而从孙大夫的手中接过了汤药,说道:“躺好,我喂你。”说着,用汤匙盛了些,接着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如刚才那般一样的递到了苍玺的嘴边。
苍玺面部狰狞的咽了下去,然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喝第二口。
傅瓷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外姓王爷苍玺竟然是个吃药怕苦的人!
“把药放下吧,本王不吃了。”苍玺说道。
傅瓷才不理会,依旧左手端着碗,右手握着满满一勺汤药就储在苍玺的嘴边。无论苍玺说什么,傅瓷都不肯将盛有汤药的勺子放下。
说来也巧,这一幕正好被高宗看见!
一见高宗来,傅瓷就要退下。高宗却一副温柔的样子说道:“无妨,这本就是一桩家事。”
苍玺想要下床来为高宗请安,却被高宗制止,“身子不好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苍玺笑了笑点了点头,高宗又下了一道命令说让傅瓷接着喂苍玺汤药。
傅瓷没想到高宗会提出这种要求,差点就御前失态。相比之下,还是苍玺看上去镇定许多。
高宗以为是这一屋子的奴仆在,傅瓷不好意思。遂而遣走了这一屋子的人。
眼下,这一件房内,只有三个人——高宗、苍玺、傅瓷。
高宗惦记着苍玺在选秀那日苍玺对傅瓷的一片情。许是因为自己与傅氏伉俪情深的缘故,高宗一直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眼下,到了苍玺的身上,高宗认为依旧适用。
傅瓷见高宗一直看着自己,遂而硬着头皮给苍玺喂药。
苍玺本就怕苦,但碍于高宗在此不好推脱,于是竟真的一勺一勺的开始往肚子里咽。
高宗从小就将苍玺养在身边,深知苍玺每每病了,多半是因为怕苦不吃药。
但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位傅三小姐的照顾下,苍玺竟然将一整碗的汤药喝得差不多了。
高宗看着这两个人,打趣道:“傅骞这个千金喂的苦药就是甜。连我们一向怕苦的玺王爷都跟喝蜜糖似的。”
傅瓷听见这话,脸颊变得绯红。
或许高宗自己也觉得这玩笑过了些,遂而以想吃些小点心为由头,让傅瓷亲自下去准备。
圣旨,傅瓷自然不可违背。
待傅瓷出了星月阁的房门,高宗亲自为苍玺理了理被子,看着苍玺一副慵懒的神情,想必是没休息好。
想到这儿,高宗索性也不再废话,说道:“朕为你们赐婚可好?”
苍玺半倚在床上向高宗拱手一揖,丝毫不隐瞒的说道:“儿臣想让未来的玺王府心甘情愿的嫁到玺王府。”
苍玺话说到这份上,高宗也就明白了。苍玺不希望傅瓷是因为一道圣旨才嫁与他的。在这一点上,苍玺确有他爹当前的风范。
高宗看到苍玺绷带,才想起正事来。高宗是个明白人,玺王遇刺这件事绝对与他的几个儿子有关,遂而直接问道:“你觉得这桩事情是老几做的?”
苍玺拱了拱手,颔首说道:“儿臣不敢妄言。但这两拨人马中,一定有一拨是寄好公主的人。”
高宗听到这话眉头一皱,问道:“这件事情跟绰约有什么关系?”
“今日儿臣与三小姐一起看花灯,途中偶遇了寄好公主。公主与三小姐口角了几句,随后儿臣与三小姐就遇到了第一波行刺。”
“接着说下去”,高宗说道。
“第一波人对儿臣痛下杀手却不动三小姐,儿臣让三小姐会玺王府搬救兵,三小姐就遇上了这第二波人。第二波人点了名的要三小姐性命,若非苍洱及时赶到,恐怕三小姐已经成为奸人刀下一鬼。”
高宗听后点了点头,问道:“何以猜测行刺之人是傅绰约身边的?”
“儿臣在街上给了公主难堪。况且,能使唤得了大内侍卫的小辈们,只有皇子公主。皇子对儿臣动手是万万不敢动用大内侍卫的,想来能用的了大内侍卫的女眷也只有怀墨、寄好公主与长清候爷的薛锦绣郡主。”
苍玺顿了顿,大量了一眼高宗的脸色,接着说道:“怀墨与三小姐很是和睦,长清候爷家的郡主远在青州。儿臣愚昧,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人来。”苍玺回答道。
高宗听完苍玺的话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苍玺没把在黑衣人身上翻出牌子的事情告诉高宗。他不相信,这件事情涉及自己的儿子的时候,高宗还能不偏不倚,遂而说到:“儿臣无能,只查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