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把耳钉拿了下来,可曹操这个粗心的家伙早上洗脸时候进了水,红肿难退,还真的有些发炎。
俞橦不得不在中午买了些酒精和海绵,替曹操简单做了消毒。
曹操整天都在担心“烂耳朵”的事儿,什么雅痞型男人,什么地中海危机全都顾不上,脑袋里全是俞橦的那句“还会烂耳朵呢”的回响,整个人都不好了。
俞橦见他当真了,十分愧疚,可惜怎么解释也被曹操当成了安慰,一路艰难挨到下班时间,一秒钟都不耽搁地就要往外跑,俞橦知道他是要去医院,心中愧疚得不行,她一句玩笑话竟然触到了曹操的敏感神经,是自己太没有分寸了。再看曹操一脸慎重的样子,俞橦觉得不能让人就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跑去医院。
她得负一定责任。
可因为头几天才给人发了个好人卡,现在又追过去就会显得……很心机。于是俞橦决定偷偷尾随。
跟踪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长腿可不容易,俞橦紧赶慢赶,打了个车死死地咬住曹操那辆车屁股,一路堵车加红灯的赶到医院,又跟着显眼的奶奶灰一路挂号到耳鼻喉科,还没等喘上一口气儿,就看见曹操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金属椅上,表情忐忑又焦急,捏着手里的挂号单,一个个地数着显示屏上的滚动的号码,仿佛在等待一个神圣的裁决。
俞橦万万想不到他会这么担心一句玩笑,而看着他为此担心不已,甚至有些神叨的样子,半点儿都嘲笑不起来,反而开始唾弃自己。
唉,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没有分寸地开玩笑了。
俞橦不声不响地坐在曹操身边。因为太过担心耳朵,曹操根本没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小金鱼坐了过来,正一本正经地在百度上查:耳朵流血会怎么样。
然后一个一个蒙古大夫的回答都看过去,越看脸色越差。
俞橦实在看不下去,出声安慰道:“其实没那么严重的。”
曹操吓了一跳,见是俞橦,表情一缓,“你怎么来了?”
俞橦:“不要信百度上说的话,我以前的同学有一次头疼,上网一顿查后非说自己得了脑癌,跑去我们学校的三甲级医院检查,花了不少钱结果发现是熬夜画图闹得,都成笑话了。”
曹操大张着嘴,默默地把页面关掉:她不会觉得我也是个脑残吧……
俞橦:“打耳眼儿不能沾水的,我看你这就是洗脸的时候没注意,沾了水有些发炎。涂上酒精睡一觉应该就能消肿。”
曹操:“可、可你不是说会烂耳朵……”
俞橦愧疚得不行,“我那是随口胡诌,看你当时吓成那样儿觉得好玩儿,吓唬你的。”
曹操:“……玩儿我?”
俞橦:“我错了。”
曹操先把心放回肚子里,然后搓了搓已经凌乱不堪的发型,“小鱼,咱们可得好好算算这笔账。”俞橦猛地坐直身体,十分愧疚地把脑袋垂到胸口,曹操开始扒着手指头一个儿个儿地数着:“首先,你给我发好人卡,然后,你吓唬我烂耳朵。”
俞橦:“对不起……”
曹操:“对不起就完了?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他勾着嘴角,边笑着边把脑袋凑上去,在俞橦的耳朵边吐出温热的气息,带着丝丝的慵懒和随意,“你得补偿我。”
俞橦整个人都被他强烈的气势笼罩,瑟缩地拱了拱肩膀,却并不觉得厌恶。他的眼神很清澈,五官过于端正,这么近的距离四目相对,放大脸蛋儿竟丝毫挑不出瑕疵,俞橦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的皮肤很好,好到明明什么都没涂,但依然透着健康的,强势的粉嫩来。
好像岁月并没有在这张脸上太过驻足,反而极尽所能地眷顾了它。
“怎、怎么补偿?”
心跳急剧加速,俞橦真心开始反思自己:她是不是真的是个颜狗?曹工只是换了个发型,怎么跟换了颗头似的,让她的坚持一退再退?现在是怎么回事?这急速跳动的心脏是她春心萌动,还是曹工变身成功?
曹操笑嘻嘻地凑上来,小声道:“把好人卡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