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半山先生动粗,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天下学子的口水淹死?
沐郡王不是缠她家娘子缠的紧吗?向来形影不离的,怎么这次却没跟来?
这样由着她家娘子的性子乱来,真的好么?
呜……
半山先生隐居柳州横塘湖畔,一处简单不起眼的两进小院。
顾长生站在半山先生门前,看着不远处湖畔浣洗衣物的人,又看了看门口络绎不绝的路人,还有货郎在叫卖,亦有茶水摊子烧着热茶。
这样熙熙嚷嚷的地方,竟然是半山先生隐居的地方?
“果然是大隐隐于市啊!”顾长生忍不住的感慨道。
董雷虽然不甚明白,可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点头就是了。
“咦?又来一个美貌的小娘子!”换洗衣服的媳妇子中有人眼尖,往这边望来。
“哎,你也是来找周夫子的吗?”一个媳妇子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棒槌捶打衣服,一边扬声问道。
顾长生听见声音回头,凤眸微眯,应了声是。
又?这个字用的甚是玄机啊……
“小娘子你长得真美,这身大红衣服,倒是真像传言中的药神打扮。”那媳妇子手下忙着浣衣,脸上扬起淳朴的笑容。
“咳咳!”顾长生闻言掩唇。
什么叫像?她分明就是!原装正版,仿冒必究的好不
!
可顾长生此时却不想招摇过市,老实的没有接话。
“小娘子你在门口干嘛?怎么不进去?”
顾长生指了指那寻常的门,她也想进去来着,可是敲了一会儿都没有人应啊,“敲门无人应,我这还没递上拜帖呢。”
“拜帖?”
一听这,浣衣的几个媳妇子相视一眼,然后尽皆大笑。
顾长生抽着嘴角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几人,非常无辜。
她尼玛说什么笑话了吗?她分明说的是正经事儿啊!
“咱们寻常人家,哪里用得着拜帖那种东西,你敲门没人理,肯定是砚台书童在忙活别的没听到,自己推门进去就是了!”那媳妇子抬起棒槌指了指门,好心的提意见。
顾长生瞪眼,丫的,就这么简单粗暴?
靠之!怎么不早说!
“还等什么?等着被人看笑话吗?进去啊!”顾长生招呼了一下愣掉的董雷,抬步往门口走去。
伸手轻轻一推,果然那两扇门应声而开。
妈蛋!亏得她们还灰常有礼貌的敲了半天,等了半天,人愣是连门都没锁。
丫的,这半山先生绝壁也是一个奇人啊,看样子和邻里还相处的不错,那些浣洗衣物的媳妇子看着和他们一家颇为熟稔的样子。
这算什么?融入基层,体验民生百态?
归隐果然是个技术活。
啧啧……炯炯有神!
一进大门,就见院子里支着十数个大木架,木架上晾着刚定版的浆纸,还在滴水……
一个童子双手举着一张长幅浆纸从后院急匆匆的跑来,看到顾长生一行也是一愣。
“先去正厅等着吧,我家先生正忙着造纸,还得一会儿才忙完。”
顾长生看着说完这句话,就径自跑到空架子上晾晒浆纸的书童,眨了眨眼,往正厅看去。
两个家丁打扮的人,正分站在正厅门口两侧。
顾长生凤眸微眯,扫过他们身上的衣服,眼神暗了暗。
尼玛的,要不要这么背?
怎么会碰到那家人?
“顾长生,我们又见面了。”
还没等顾长生哀嚎完,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就从正厅内传来,只是那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和鄙夷。
顾长生忧伤的望天,呐呐的出声,“是啊,又见面了!冤家总是路窄,不是狭路也相逢啊!”